但他此时在想另一件事。 周望川动了动嘴唇,满腔的话憋在口中,他迸得全身的筋骨与牙根都酸楚了。 “你跟我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要再找其他男人了,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交给我,你好好读书。以前的那些事情,都没有关系,你只负责好好学习,拿奖学金。”他觉得商暮是遇到了难事,需要很多钱,所以才会……卖身。这番话,他说得颠三倒四。 “你让我想想。”他最后道。 商暮并没有让他等多久。 周望川当即道:“不会,动手是懦夫的行为。如果我们在一起,我会好好对你。” “那也不会。” 最后,在学校迎送毕业生的背景音乐中,商暮道:“那试一试吧。” 助理说第三遍的时候,商暮才有了反应:“来了新的摄影师?” “是我。” 声音有点熟悉,商暮抬起头,思索了几秒,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傅年。” 他向里走来,对助理道:“小姑娘,麻烦你帮我们关一下门,我和他是老同学了,正好唠唠嗑,叙叙旧。” 门关上了。 “很好,你呢?” 商暮靠在座椅里,拿着一支笔在手指间转动,漫不经心地说:“与你无关。” 转动的笔停了。 商暮手指一弹,圆珠笔精准地落入桌上的笔筒中。 傅年笑了笑:“凶什么,我们过去配合得很好,不是吗?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你也不要再去找别人实践了,考虑考虑我吧。有需要的话,我帮你瞒着你家医生,保证不让他知道。” 傅年丝毫不以为忤,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没关系,好好考虑,二十四小时,随时联系。” 当天下午,商暮便开始异常烦躁。 到了凌晨,他仍然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安睡。 商暮急急地喘了几口气,坐起身来。 商暮倏地抓紧他的手,在他没反应过来前,把那只手用力地往腹部一按,同时哑声命令:“帮我。” 周望川完全清醒了过来,皱眉望着他。 “你昨天刚输了液,身体还没养好。” “你不帮我,是吗。”声音很冷。 商暮倾身拿过床头的外套,抖出一张名片,拨通了上面的号码。 “喂?想通了?”在寂静的夜里,电话那头的声音无比清晰。 “现在,去酒店,和我实践。” 只剩下电话那头明显激动起来的声音:“行啊,哪家酒店?” 直到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询问声,周望川深吸了一口气,拿过商暮的手机,沉声对电话那头道:“他不去。” “谁说我不去?” “我们谈谈。” 周望川说:“不要去。现在是凌晨两点,如果你去,至少也需要两个小时。结束后你会难受,睡不着觉。人不能不睡觉。” “别去。”周望川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又重复了一遍。 周望川只是沉默。 灼热的呼吸交织,商暮急促地喘息着,用力推他,却被周望川按住腰揽得更紧。 两人在咫尺之间沉默对视,六年的相处,对彼此的每一个眼神和神情都洞悉至此。两人在沉默中交换了意见又表达了各自的立场。 他这些年来都是意见坚定,毫不含糊的拒绝。而现在, 商暮盯着他:“多久?” 半晌,商暮道:“行。” 周望川却握紧了手机,拉过商暮的手用指纹解锁了屏幕,删除了刚才的那条通话记录。 商暮倏地坐直,像是怕他发现什么一样,猛地抢回手机。 商暮抿了抿嘴唇,把手机熄屏放入枕头下面:“没什么。” “睡吧。” 房间重新回到黑暗和寂静。 周望川说:“下班,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