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惨叫出声,重重地跌倒在地。 商暮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又是一拳重重地砸在他的胸口。 “你给我等着!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cliff又怒又惊,低吼道。 “你应该知道我手中胶片的价值,我想捧红一个人,易如反掌……” “摄影师先生,那咱们就来看看,到底是谁先身败名裂。” 本以为今天已经不会更糟,可回到酒店后,一通电话让他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商暮自听到那个名字起就开始手指痉挛,所有封存的痛苦记忆如潮水涌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我不会为他办理,他死在监狱最好。” 那枝玫瑰花静静地躺在水和瓷片碎渣中。 几分钟后,他平静了下来,拨通了一个电话。 “好了,拿着单子去缴费做ct吧。拿到结果后直接来找我,不用再次挂号。” 他抬头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周望川明白了他的意思,示意他伸出手腕。病人照做后,周望川给他两只手都搭了脉,又详细询问了几个问题,病人忐忑地回答了。 “人的经验判断总比不上机器,等你有空了还是补一个ct吧。” 病人感激地接过单子:“谢谢、谢谢医生!” “来接我。” 电话那头,商暮听到他的回答,悬在半空的心很轻地放下了一半:“嗯,飞机,八点。” 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护士的声音:“周医生,十三床的术前准备工作已经完成,手术将于二十分钟后开始 。” 商暮沉默了一下,突然冷笑了一声,烦躁地道:“算了,救苦救难的大医生,别管我的死活了。” 电话被重重地挂断了。 到了下午五点,商暮已经在昏暗的房间里呆了一个下午。 不知过了多久,他撑着地面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突如其来的亮光让他眼睛刺痛,泪水顺着眼角落下,又被指尖拂去。 玫瑰花刺在他的手心和指腹留下了几个深深的扎痕,他却像感受不到痛似的,面无表情地擦洗着干涸的血迹。血痂被洗掉,又涌出新的血来,他继续用冷水冲刷着,直到伤口泛白。 商暮没有去管,仍细细地冲洗伤口,指腹的皮肤已经发皱。 门铃第三次响起,他关上了水龙头,在帕子上擦干净手上的水珠。粗糙的毛巾从伤口掠过,激起火辣辣的刺痛。 门铃声持续地响着,门外的人似乎非常着急,又敲起了门。 可天不遂人愿。 他看清了门口的人,声音戛然而止。 商暮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说:“你来做什么?” 商暮喘息了几口气,口不择言地继续道:“周大医生心系天下,扶危济困,怎么不趁着坐飞机的两个小时多做两台手术?时间浪费在坐飞机上,多可惜啊!” 商暮冷笑了一下,又道:“怎么,我说错了吗?反正我都要走了,你来这一趟也是白来。”他说着,就要去拎旁边的行李箱。 “……唔!”商暮顿时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咔嚓一下,浑身的气都漏光了,只剩下从腰身蔓延至全身的酥麻感。他又惊又怒地瞪着周望川。 随即,炙热的吻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一吻结束后,周望川在上方俯视着他,指尖抚了抚他的唇瓣:“继续说。”饿了。” 商暮靠在床头看他忙碌,头顶的吊顶发出昏黄温暖的光,他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下午的时候他坐在黑暗中,四周死寂,他想到了死亡,永生和鞭笞。而现在,他想到了菜肴,饮料和家里的床褥。 商暮注意到他的目光,随口道:“那是拍摄道具。” 商暮又说:“我自己设计的。” 门铃响了,酒店服务员送来饭菜,还有一小瓶医用酒精,一盒创可贴,几支棉签。 周望川已经看到了玫瑰花刺上的血迹,他并没有问商暮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地上的那些碎瓷片。商暮此时看似平静,但他知道,就像一团看似稳定的气体,轻轻一点,就会爆炸。 离开酒店时,天空仍飘着濛濛细雨,商暮不耐烦遮雨,三两步走到前面,过了人行道。 已经过了街的商暮用余光瞥了一眼,放慢了脚步,假意欣赏着街边橱窗里的玩具车。 “不要。”商暮抱怨,“你能不能走快点,赶不上飞机怎么办。” 商暮不敢置信地望着对方:“你踩我的鞋?!” 周望川又踩了他一脚。 “第一脚,你挂我电话,还关机让我联系不上。第二脚,不按时吃饭,饿着自己。”周望川把纸团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好了,我消气了,走吧。” 他看着从伞沿滴下的雨水,问:“你是会为我撑伞,还是会陪我淋雨?” 在一起六年,双方对彼此都太过熟悉。商暮不是在问淋雨或撑伞,他是在问—— 这个问题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从来都没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