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篇论文丝玛点进去无法下载也无法预览,好像就那么一个离经叛道的题目和默默无闻的作者名挂在卷宗检索网站。 不出意料,这些神棍老头子们的文章就是从中汲取一部分理论精华,都足以丝玛以最高分毕业。 “你收到了毕业演讲的邀请邮件?”丝玛的声音甚至有点尖锐。 “收到邮件的都有谁?”丝玛语气几乎质问。 果然都是男人,丝玛不禁捏紧了拳头,认了吧,这就是命。她转身打算走,却又顿住,看向扎洛德,“你演讲内容是什么?” 虔诚锋利的语气仿若十字军东征的重现。 丝玛不再忍,去质问校长。 丝玛不理会他,闷头朝校长办公楼走去。 “丝玛,你的学业成绩是很优秀,但我们学校看重的是培养一个人才,一个能在社会领域里能作出突出贡献的人才。你能做出什么?” 校长便带着轻微的不屑,说:“做饭吗?” 丝玛气得胸口疼,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扎洛德!”校长不满也不敢斥责,只是他也精明的拿捏了扎洛德的七寸,道:“你父亲很期待你这次能作为优秀毕业生演讲。再者,我们学校是首都最好的私校,这次演讲也会为你的未来履历提供帮助。” 扎洛德微默,父亲的确很在意他作为优秀毕业生的荣誉,天下父母皆是如此。至于对他的履历,一个高中毕业演讲而已,能有多大镀金?还不如在战场多杀一些异教徒有用。 丝玛抬眼看他,他对丝玛回以一个无所谓的耸肩和轻松的笑脸。 “你以为我不敢?”扎洛德也被激出了火气,他拿出手机对丝玛晃了下,说:“我去问下我爸。” 看扎洛德出门,校长这才起身俯看丝玛,那双看遍古今先贤知识的眼睛却是不屑,说:“女人,有女人该在的地方,比如厨房,或者”他微微一顿,带着轻蔑的微笑和恶意,被学生这么闹一通已经让他丢脸又愤怒,不敢朝扎洛德发火,只能将气撒在丝玛身上。 “丝玛,如果还想要毕业证的话就还是请回吧,你不可能成为学生代表演讲。女人,只配在床上做爱,或者在厨房做饭。”这句恶意的话出口,校长却依然带着温和有礼的微笑,说:“我遍览圣贤书,曾有幸在最高学府撒莱神学院进修,你要质疑我的话吗?” 而显然,这位校长甚至算不得这所学府的毕业生,只是“有幸进修”而已。 丝玛目光毫不畏惧直视校长,说出口的话却是冰凉讽刺而坚硬:“老师,驴子虽然驮着无数经卷,也不因此而变成饱学的圣贤。” “你…”在校长拍案而起时,丝玛转身离开。 爸爸会赞同他的决定吗? 可她没有爸爸啊。 丝玛苍白着脸走在楼道,愤怒吗?更多是无尽的无力和悲哀。 丝玛摇摇头,不想和他多说刚才校长的侮辱,更不想和他说她那复杂的家事,徒惹麻烦,刚才扎洛德的话似乎在为女人辩解,但显然在他眼里女人真的就只该做后勤工作。 扎洛德默然,他很少见到丝玛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在他眼中,总是坚定又冷淡的模样,除了成绩,对什么都不在乎。 这个结果不出意料,苏隆斯总理大人就算是世俗精英派的代表,但世俗民主派也是男权秩序坚定维护者,他们所谓的民主也不过是和乌德兰的保守派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扎洛德看着她背影消失,没再拦她,他下楼去停车场,打算立刻开车去总理府找父亲求情。 “你爸爸也会赞同我的决定。” 照片上的男人戴着妥斯教教首独有的象征神权政权合二为一的双层教冕,黑色长袍连带着帽子将教冕半遮,教冕下男人轮廓深邃如古罗马历史上的奥古斯都雕塑,他灰色的眸子冷漠却又是神性的怜悯。 他肯定会赞同这样侮辱、歧视的决定吧?毕竟他是宗教领袖,是这份侮辱、歧视规则的守护者。打过去。 电话里响起等待的电子音,冷漠、生硬,丝玛不由自主全身肌肉都紧张的绷紧,手紧紧握着手机。 几声后,电话被挂断。 或许这么晚了,他身边有臣下送来的美女呢,她这通电话扫他兴了吧。 想着想着,丝玛突然有些恨不接电话那个男人,她将手机丢远,蒙着头哭起来。 小声哭泣中,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尽管知道不可能,但她就是卑微地幻想着,几乎是跳下床开了门。 看到是女仆,丝玛心沉下。 “丝玛小姐。”往日礼仪优美的娜丽丝语气却很急,跑得都喘不上气,但她气都不敢多喘就道:“大人让你回电话。” 丝玛好像没听懂, 丝玛反应过来了赶忙爬上床找手机,打开手机果然两个未接来电,来自那个她早早背过但不敢打的号码。 电话那边劈头就冷声质问:“怎么不接电话?” 丝玛心砰砰直跳,她疯了吧?分明他声音那么冷,但她竟然会觉得心安。 乌德兰也听出了她的鼻音,没再多质问,而是道:“打电话什么事?” 丝玛才不会无聊到用这宝贵的机会去要这种无意义的或者说奢侈的情绪价值,她攥紧了被子,鼓起勇气道:“爸爸,我能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演讲吗?” 他怎么知道。 说完她就后悔了,丝玛简直想打自己一顿,她到底有没有脑子啊!!乌德兰怎么会顾及苏隆斯的心情啊,苏隆斯战战兢兢顾及他才差不多吧。 丝玛呐呐,有些尴尬,更是紧张,想起他亲自执行的那五十玫瑰鞭,一时间她面红耳热,不知道是尴尬的还是害怕的,或许还有不敢说出的旖旎情愫。 哭什么? 还因为… 但这些话丝玛当然不敢问了,她只能乖乖回答:“校长不同意。” “没没有了。”丝玛回。是要挂了吗?她还想听听他的声音,最好见见他,他好久都没来了。但她只敢说这个祈愿:“就是我的成绩全校第一,所以想当学生代表上台演讲。”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丝玛心也如坠入了深湖般,沉闷、酸胀。终究还是一只可有可无的烦人小狗吧。 座下须发斑白、面色庄重的老人们都低头行礼,连声道:“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