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栖迟有一阵子没进自己的画室了。 祝栖迟专注起稿的同时，闻南蓉也在不着痕迹地观察她，观察这个房间。 闻南蓉向来认为房间多多少少能反映居住者的内心。 闻南蓉只需要端坐在椅子上十分钟，供她观察。十分钟后，女人就被允许自由行动了。 半晌，祝栖迟才发出一个疑惑的鼻音。 “两叁个小时是给初学者的。”祝栖迟摇摇头，“从前那些替贵族作画的画师，难不成也敢这么要求公爵夫妻？” 说这话的时候，祝栖迟没意识到她的表情有多自傲。 “喜欢？也不全是。” 想到这里，画笔一重，她垂下眼，用橡皮轻轻抹去那条突兀的痕迹。 “厚的，蓝色封面那本？” “你看吧。” 闻南蓉翻开速写本，就被一片肉红色的肿胀天空惊了一下。很难想象如此鲜明的画面是彩铅描绘出来的，那扭曲的透视、不详的指向性红线和近乎邪恶的景物似乎要突破画纸向观者咬来。 女人往后翻了几页，不解地问。 “类似《生化危机》里的？”闻南蓉翻着这本几乎可以成为丧尸世界观设定集的速写本，心中对“颜夫人”愈加好奇。 只能理解世界有黑白两色的人并不适合与他们相处过深，闻南蓉将颜西柳当作兄长对待，十分担忧这份并不牢固的关系最后会伤人伤己。 ……只是这变化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不过画得真好。 它被对折再对折夹在画本里，闻南蓉心生好奇，瞥了一眼专注上色的祝栖迟，动作轻柔地将白纸展开。 白纸底部还有一行手写字：死人果然出来了。 “这个，能作为我当模特的报酬吗？” 对方慢了半拍，抬起脸，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咦，这是我画的吗？” 祝栖迟不在意地说：“可能是冬天那会儿，我印象不太深刻。你喜欢就拿去吧。” 女人不是第一次当模特儿，但这次格外新奇。色块不重要，只需匆匆挥就，但作画者精准地、手法微妙地捕捉到了被画人性格中的某一部分，将其原样照搬地用线条和色彩表达出来，牢牢地在观者眼中扎根。 “……抱歉，你很像我以前的朋友。” 闻南蓉看着她，嘴角微扬：“我就当您在夸我了。” 关于城寨制毒厂，还有一点收尾工作需要处理，对付宓昌，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急。 这个不归闻南蓉管，她长袖善舞又心狠手辣，但没什么商业敏锐度。加班处理完制毒厂，颜西柳答应给她批一笔奖金和假期。 “您猜猜看，这画的是什么？” “我也觉得像。”闻南蓉用手撑着桌子，她不爱笑，今天却一直很愉悦，“是夫人画的。” 颜西柳看着躺在棺材里的木乃伊，多少有些摸不着头脑。 颜西柳瞥了她一眼：“真是莫名其妙。画我收着了。” 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攥成拳头：“别只关心我，你和那个副教授怎么样了？” 闻南蓉兴致缺缺地弹了一下文件夹：“你说游寻？他人不错，也不介意我的过去，但……” “但是颜哥，你会得到幸福的。”她肯定地说。 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