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页(1 / 1)

('但今天在庭院中看到她的一瞬间,大雨之中,严修忽然释然了。明白程若鱼根本就没有错,仇烟织也没有错,是因缘际会太离谱,将她们折磨至此。他旁观者清,不想再看到二人如此伤心错过下去了。其实往往路没有那么窄,只是弯太急,一时有些拐不过来罢了。说罢,严修又匆匆忙忙出门打热水去了。房内只余下二人,看着程若鱼毫无血色的脸颊,仇烟织如梦初醒。如针扎般疼痛的膝盖支撑不了久站,迅速拖了个凳子过来,仇烟织坐近,握住床上人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入手一片冰凉,仇烟织将她的手捧在手心轻轻揉搓,才发现她十指内侧已被雨水泡的微微发皱。这个傻孩子当真连把伞都不打的在雨中站了这么久。仇烟织的眼眶瞬间便红了,想了想,料这一身湿衣服她穿着定不舒服。于是替她将衣服扒下来,挪到了另一侧尚未被洇湿的地方,又扯了床新被子。脖子上胡乱缠着的布也被解下,仇烟织看见了她颈侧的伤口。伤口不大,但伤在如此紧要的位置,微微肿着,看起来很是狰狞,让仇烟织心惊。颤抖着手轻轻抚下,仇烟织心底升起一阵寒意,为何才离开短短几天,她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严修很快便带着几个侍女回来,将浴桶与屏风都安置好,倒满热水,出门前还不忘嘱咐:“大夫应该一会儿就到,先让她泡泡热水吧。”这一点他不说仇烟织自然也知道,拿了件外衫将程若鱼裹起来,在侍女的帮助下,仇烟织总算将她放进了桶里。她也想将程若鱼抱起来,但怎奈实在没这个力气。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越发痛恨自己孱弱的心脉。程若鱼软软的靠着桶壁,水刚好没过她的肩膀,仇烟织撑着她的身子,将旁边候着的侍女一并赶去换床褥。有了烧的正旺的火炉以及缭绕的热汽,室内的温度已经升高了许多。仇烟织穿着寻常单衣,已觉得后背微微濡湿。而浴桶里坐着的程若鱼泡了许久,唇色也只稍见些起色。脸上不知是不是被熏得,带了几分红气。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仇烟织替她将有些打结的头发细细揉开,不忘避开伤口处给她的脖颈浇水。门外严修敲门道大夫已经来了,仇烟织也想着泡太久不好,便又在侍女的帮助下将她捞上来擦干,换上一套服帖的亵衣。仇烟织身体不好,院中的侍女便挑选了几个健壮有力的,服侍一个身量足够轻的程若鱼易如反掌。眼观鼻鼻观心的迅速整理完,将程若鱼送进干燥又温暖的被窝,一群人便又都默默撤了出去,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轻松口气,仇烟织有些发虚的坐在床边,叫了大夫进来。鹤发童颜的妇人进来,先向仇烟织行了个礼。沈老去世以后,这是仇烟织新寻到的大夫,未用过几次,但已能察觉出她的医术高明之处。仇烟织点头回礼,让出位子给她详诊。大夫观望了下她的气色,又搭脉听了许久。久到仇烟织都开始不自觉的冒汗,忧虑道:“如何?”大夫缩回了手,宽慰道:“这位小姐似是淋雨受了凉,我写副方子煎药让她喝下,应该并无大碍。”还没等仇烟织松口气,她又眉头一皱,只是起来。“只是照她的脉象看,虚浮不稳,似乎受了不轻的内伤。我另配一方,明早让她喝下。不过今晚可能起烧,理应不会太严重,发发汗便会降下来。”仇烟织眉头紧蹙,“内伤?可知是如何造成的?”鱼儿怎会又受了内伤。“似是有些气血上涌,走火入魔之意。”大夫看了一眼床上瞧着虚软无力的人。“恐是心中不专,运功操之过急。”仇烟织有些恍惚的点头,准备吩咐严修带她下去煎药,却未料到大夫的目光又转到了她身上。“我观大人面色不佳,隐有血脉淤阻之象,不知可否让某诊上一诊?”医者仁心,大夫话语中有着隐隐的关切。仇烟织一愣,没料到这医者竟然连这都能看出来。手下意识抚上膝盖,轻轻笑了一下,仇烟织婉拒了。“老毛病,没有什么大碍,就不劳烦大夫了。”大夫便没再说什么,出门与严修一同煎药去了。屋内重归寂静,仇烟织再次坐回床边,握住她的手。这次恢复了几分暖意。不似方才替她沐浴只能瞧见背面,能够肆无忌惮的瞧。眼下能踏踏实实看见她的正脸,仇烟织一时竟有些忐忑。但止不住的思念与心痛终于压过了残存的理智,仇烟织终于放任自己的目光落在程若鱼脸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这是知道她的身份以来,仇烟织第一次毫不遮掩的仔细看她的正脸。平日里总是乌黑水润的眸子合着,小蒲扇般的睫毛轻轻搭着,照着眼底的一小片乌青。被这么一番折腾也没有半分要醒的意思,她定是累极了。仇烟织看着她,眼底里是抑制不住的欢喜与她自己都不知的宠溺。程若鱼虽然瘦,但是因着年纪小,脸颊上还是有些肉的。只是这次出去,似乎连脸都小了一些。唇角微抿,虽说看起来十分乖巧,但瞧上去总像被人欺负了的样子。带着分倔强与委屈。往事桩桩件件在脑海中浮现,若泠和鱼儿的身影在其中沉浮交叉,到她逐渐分不开也分不清。严修的话回荡在耳边。是啊,她到底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若果不英年早逝,还有后半辈子的话。要么便会独自一人老去,要么便是同程若鱼在一起。像她这样的人,似乎没有,她也不想有第三条路了。膝盖处忽然尖锐的疼痛适时增强了她的信心,已经孤苦伶仃够久了。仇烟织对自己说,如果鱼儿得知真相后也不介怀,那她便自私一次,将她留在身边。若干年后到了下面见到爷爷和爹娘,大不了倒是再被训一顿,她也不管了。若泠和鱼儿都是与她融为一体的尾巴,分开了只能是鲜血淋漓。仇烟织向来不信神佛,但这次在神农像前跪了三天,点了无数根香。她在心里想,若是爷爷因此事怪她,便让香中途熄灭。但这次所有的香都无一例外,顺顺利利的将自己燃成了灰烬。思及于此,她心中随之燃起希望。看着程若鱼被不远处的火光映照成暖色的脸颊,忽然有一种飘然的感觉涌起。或许这一次,真的所有好运都能站在她这边呢?--------------------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各种考试,伤不起第102章病中仇烟织瞧着她,本就没有心思入睡,又因大夫说夜里恐要起烧,她便不准备睡了。将程若鱼的手握在掌心,仇烟织靠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脑海中什么都没有,心却格外宁静。仿佛这天地间只有她二人一般。这一刻,她想,起码这一刻,眼前这个人是完完整整属于她的。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又被人敲响,是严修的声音。“烟织,药煎好了。”得了仇烟织应允,严修端着托盘进来,将一碗黑漆漆的药放在床边。又托起另一碗颜色稍浅的,递给仇烟织。仇烟织正偏头看他,想不到还有自己的药,顿时一愣。“大夫说你气血凝滞,快喝吧,你要是也倒了我可照顾不过来。”严修看出了她的疑惑,劝道,顺便撇了撇嘴。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仇烟织接过药,认真道:“谢谢你,阿修。”,低头轻轻吹了吹,毫不迟疑地将药一饮而尽。依然如喝茶一般毫不费劲。严修耸耸肩,又看了眼床上的程若鱼,打着哈欠离开了。没想到等来等去,竟然还等来一碗自己的药。仇烟织低头笑笑,看着剩下的那碗,忍不住有些发愁。这一碗药如何给鱼儿喝呢?正发愁间,床上沉睡多时的人忽然有了动静。程若鱼这一次确然是伤心了,便是连做梦也梦见的是伤心事。梦里她和仇烟织一起出去游玩,本来还好好地,到了夜晚去林间拾柴禾时,仇烟织却忽然不见了。偌大的山林中鸟兽怪叫不断,阴冷的穿林风吹着,她又遍寻仇烟织不到,害怕又焦急,竟生生站在树林中央大哭起来。只是梦里哭的肝肠寸断天崩地裂,到了现实便成了涓涓细流,不断从她眼角淌出来。程若鱼眉头紧皱,无声的哭着,将自己蜷缩起来。整床被子连带着她自己缩成一团,手也从仇烟织手中缩了回去。仇烟织看着她不安宁的模样心中便难受起来,立即凑近,低声安慰她。“不要害怕,鱼儿,我在呢。”,手也寻到她肩背处,轻柔地拍着,真如哄孩童一般。只可惜程若鱼并没有被她安慰到,反而在听见她说话后表现地更激烈起来。甚至说起了梦话,带着哭腔的嘟囔,喊仇烟织的名字。仇烟织知道这次确实让她没有安全感了,侧身躺在床上,钻进被窝,将她搂进怀里。此刻她只觉得很后悔,平白无故让鱼儿经历了这么一遭。将她放在身边看着才是最安心的吧。 ', ' ')

最新小说: 你一个胖子当什么警察 神秘复苏之诡相无间 仙人已死 [与君歌同人] 织鱼_拿不动笔的西瓜【完结+番外】 前妻的嘴好软_时笙世【完结+番外】 [红楼钗黛] 不正经心理疗愈_笑笑仙【完结】 生亦何欢_拿不动笔的西瓜【完结+番外】 新概念诡道升仙 爹妈卖房子跑路,我只能与鬼同居 废物夫夫征服全星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