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纵然蔡氏在未洲盘踞多年,根深蒂固,非一朝一夕所能袚除。然抵不过蔡鸿肆意妄为,败坏门风,才致蔡氏渐渐失了人心,其部下也大多叛归王氏,多有不堪其辱之人,可见蔡氏早已大不如前。 连旁门末枝都没放过。 “何日启程呢?” “嘘。”刘煜一指抵在唇前,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王秋迟顿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他怅然若失的提着红泥酒炉,道:“还想邀将军来尝一尝这上好的桂花酿,看来是无缘共饮美酒了。” 付祂笑看着他,语气温和有礼:“都尉久等了,请进吧。” 刘煜捡了棋子,捏在指间,她懒懒的落下一子,道:“有过之,无不及。” 这一棋便下到了临近暮色西沉,酒壶满了又空,空了又满,竹叶的残影打在棋局之上,斑驳了黑白棋子。 总是刘煜赢一局,王秋迟赢一局,到最后两人仍打了个平头。 王秋迟收了棋局,意犹未尽道:“来日再分胜负。” “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无事非要来找我下一天的棋,果然居心不良。”刘煜瞥了一眼,冷哼一声。 “我替公子,谢过都督。”付祂将信收入怀中。 刘煜看着她,有些忧色。 刘煜点了点头。 “思齐此人,精明太过,公子心性纯良,若是知晓他背后动了这么多算计,定然会与他一刀两断,从此天涯陌路,不复相见。” 刘煜:我说你们南通 中毒 刘煜身子越来越差,一路少言,大多时候闭目倚在窗边养神。 付祂疑心她自登基以来身子便每况愈下,但刘煜总是嘴硬命,说什么都是宫人胡诌的,自己身强体壮健步如飞云云。 “吾妻啊,天堑之途果然难越。” 似是过了个险弯,马夫嚯的一声开嗓,手起鞭落,落在马身上“啪啪”作响。马车便剧烈摇晃了起来,像是要将人簸出去。 强烈的晕眩感让她眼前开始模糊不清起来,连带着付祂担忧的神色都晃着她的眼睛。 马车慢慢停下来了。 马夫取了把干草喂马,他看着躺在付祂怀里半阖眸的刘煜,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迟疑道:“这位姑娘,莫不是中了毒?” 马夫被她吓得一怵,更加不确定起来:“说来也怪,似乎是巴蜀之地特有的剧毒,名叫离魂散,日夜服之可使人神志不清,浑身乏力。长此以往,五感尽失,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刘煜还有些迷茫,她睁着虚无的眼,愣愣的仰面看着她,露出的颈项蔓布着青色的筋络。 忽地,刘煜弓起身来,她从付祂怀里挣脱了出来。 付祂面色一惊,便要过来扶她。 说着,便猛地吐了口血出来,落在殷殷绿叶上,衬得那抹红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