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怕自己是个野路子讲得不清不楚,于是连带着把改良图纸,并其余觉得或许能派的上用场的曾经画过的图纸都一起附了进去。 不然陇西不早就可以凭借利器攻过来了么? 而且关键是,她只是让周斌帮忙将密信送给林将军,并不曾嘱咐过什么送前线呐。 还有就是,她明明是让周斌悄悄行事,怎么就传得这么离奇且沸沸扬扬了? 姜姒:“……” “小姐小姐,您想什么呢?” 左右等大军回来之后,一切便都知晓了,且静待罢。 自从晋军的捷报传回未阳城的那日起,每天百姓们都在掰着手指头数着,大抵还有多少日才能瞧见大军回城。 “听说大公子他们快要出陇西啦!” “听说还有几日便会到城门口啦!” 而离大军归来的日子越近,全府上下众人脸上的笑容也一日日灿烂起来。 但若是回头,却又只能瞧见满脸憨直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的城中百姓,并无其他异样。 转眼便到了大军预计归城的前一日。 小厮将人引到了待客用的大堂。 也是从这名兵士口中得知消息后,姜姒才决定来的未阳城。 似是瞧见了她眼中的疑惑,兵士笑了笑,抱拳道:“看来都尉夫人还记得我,其实这次来是受了将军之托,说有要事与您详谈。” 兵士点头,“将军好像挺着急的,所以特意派我前来接您。” 只是在她吩咐府中小厮套马车的时候,兵士却拦住了她,伸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笑道:“马车已经备好了,不用劳烦府上。” 兵士见她瞧过去,忙解释道:“现下和陇西刚打完不久,还没完全安稳下来,谨慎点好。” 不让她带其他人一起,还这么急匆匆地派马车来接,这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她掀开帘子朝外看去,却渐渐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这个方向哪里是去青州城,分明是往边境! 可还没等她习惯性地去拿随身带着防卫用的手弩,外面传来一阵“吁”声,马车停下。 “劝你别动,难道你上马车时没闻到什么特殊的香气吗?” “你果然没死。” “托你夫君的福,大难不死。不过比起在下,姑娘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毕竟这里可没有什么良善之辈。不如先想想应该说些什么求饶的话,才能让我大发慈悲放过你?” 姜姒皱眉道:“三番五次,你到底想做什么?陇西已败,是绝无可能……” “陇西败便败了,我早就知道韦屠那个蠢货成不了什么大事,和那群蛮夷一样愚钝,眼里只看得见阿堵之物。” 似乎瞧见了姜姒眼中的惊愕之色,他道:“怎么,很奇怪?说起来,我也觉得你很奇怪,之前就猜到了那些巧思出自姑娘之手,可惜没能收为己用,不然这胜负还未可知。” “浪费了剩下的唯一一只,现在想来还是可惜……”崔轩低声自言自语。 之前和红蕊说的那番话并非自谦,而是自幼从父亲口中知晓许多事情的她清楚地知道,任何人想凭借所谓的神兵利器扭转战局都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说起来,我好像在战场上看到了我那弟弟的身影。怎么,青州军如今竟然也能让异族人进入了?” “合作……”对面之人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抚掌笑得古怪,“时过境迁,如今的青州军果真宽容。” 却见他收起了略显诡异的笑,淡定地扔下一句。 姜姒瞳孔骤缩,掩在袖下的指尖颤了颤。 崔轩“唔”了一声,指了指自己幽蓝色的眼睛,拉长了语调慢慢道:“陈年旧事提提也无妨,无非是一个少年报国无门的无趣故事。” “所以你便怀恨在心从中作梗,怂恿韦屠?”姜姒冷声质问道。 语气里夹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嘲讽。 韦屠当年未必不知道崔 “州军不论出身,但看人品,光凭你曾毒杀崔家二房一事,就不可能放任你成了军中毒瘤!你却误以为是对异族人的偏见,实在可笑。别说什么报国无门冠冕堂皇的话,从始至终,你记恨你的出身,想做的事不过是报复大晋和陇西,搅混池水罢了!” 似是被戳中了痛处,崔轩嘴角笑意变浅,深深看她一眼,却是反问道:“所以今日请你出门的小兵也是人品无虞?” 在二人说话的时候,马车一直向前行驶着,不知终点。 可没等她回答,他又喃喃道:“罢了,无所谓,知道与否改变不了结果。” 车厢外传来兵士恭敬的声音,“大人,接应的人来了。” 可甫一掀开帘子,便被旁边骤然递出的一柄利剑架在了脖子上。 车架边,一条臂粗的花蛇摇着尾巴顺着他的小腿,一扭一扭地盘上了他尚还捏住帘角的手掌,死死地缠住,威胁似的吐着嫣红的信子,露出蓄势待发的尖尖毒牙。 崔轩脸上的情绪淡了下来,半晌才道:“原来明日回城的消息不过是你们放出的障眼法,真是粗劣无趣。” “死到临头还嘴硬,上次战场混乱让你溜了,这回你可逃不了了。” 阿木扎翻了个白眼,朝身后的草丛挥手,催促道:“还等什么呢?赶紧绑了,难道让我的金环给你们当绳子?” 路两旁的草丛内登时先后跳出几名穿着玄色兵甲的兵士,快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