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小声, 但实际都快把他耳朵震聋了。 果然, 走在前面领路的冯管家停下了脚步。 “不怕你们笑话,府里原本下人就不多,勉强够维持。但自从这怪病一来,大家都接二连三地昏睡不醒,府里人手不够,好多活计来不及干,所以才成了现在这副乱糟糟的样子。” 兄弟俩闻言,齐齐扭头望向了旁边暮气沉沉的院子,隔着段距离似乎都能隐约闻见那里飘来的药味。 赵风这时也感觉哪里有些奇怪了。 但偏偏冯管家和两个丫鬟这本该经不住病的都没染上病,反倒是府里其他体格健壮的小厮们中招了,为什么? 这次来未阳城,虽说他和哥哥两个只担了保护少夫人的任务,其他事儿本不在他们的职责范围之内,但若主子过得不好,他们这些当属下的又能好到哪里去? 赵风装作随口闲聊的样子,不经意地把自己的疑惑说出口,冯管家听后当即一愣。 恰好另一边的房内,姜姒找来了阿木扎,三人也正在说这件事。 方盒内的紫壳甲虫闻到了血腥气息,触角兴奋地晃了晃,在巴掌大的小盒子里“吱吱吱”地蹿来蹿去。 突然,眼前一暗。 “乖,别看了。” 她又不是小孩子,没道理怕这些的。 裴珏按住怀里动来动去的女子,看向正捏着银针一眼无语地望着二人的少年,温声道:“阿木扎少主,劳烦了。” 甲虫吃了裴珏的血之后,似乎更加兴奋了,触角抖动得更厉害了,原本紫色的背甲也开始一闪一闪地泛起了红光,诡异非常。 他指了指正在泛着红光的甲虫继续道:“当初给出去的伪蛊效用最多不过一两日,而且也不会让人沉睡不醒,应该是那批蛊虫后来又被喂了其他莫名其妙的东西,才会有了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果。” 用一大批精弩还有一名巧手工匠才换来的蛊,虽说工匠是派来的奸细,但那弩可是货真价实的武器。 身前的胸膛震动,传来裴珏清润的声音。 对面的少年黑了脸,道:“也就是说只要我答应那场交易,无论怎样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 虽然看不见,但姜姒仍旧感觉到了一道阴恻恻的视线如芒在背,忙道歉,“是我思虑不周,抱歉。” “表妹不必自责,阿木扎少主聪慧过人,区区蛊虫不在话下,想必早已有解决之道。” “那是自然,不过雕虫小技。” 少年故作沉思了片刻,而后才道:“其实那怪病解开的法子很简单……” 盒内的甲虫似是嗅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警觉地竖起了两根细细的触角。 “都、都尉,是香囊,是香囊啊!” 屋内几人抬头望向门外。 突然被粉末劈头盖脸地袭击的甲虫登时在盒中乱窜,“吱吱吱”乱叫的声音像是在说—— …… 被人抢先一步说出答案的少年很是不爽,但终究是顶着一张臭脸为众人解了惑,又写了张密密麻麻的药草方子。 此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 姜姒也带着红蕊跟着一同去帮忙磨药,忙了许久才回主院的屋子。 瞧着厨娘乐呵呵的脸,姜姒忙道谢。 只是这一候,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鱼肉的鲜香混杂着腊肉的咸香,还有最熟悉不过的米粒的香味,将她肚子里沉睡的馋虫勾起。 她眨眨困顿的眼睛,下意识张嘴。 一勺下去,唇齿留香,暖意瞬间顺着喉咙传遍全身。 是谁不做他想。 裴珏颔首。 “谁能想到一个看着普通的香囊竟然装的是可以避开蛊虫的药粉 “不过也幸好香囊卖得又火又便宜还传到了这里,不然没准儿还真让他的谋算得逞了。” 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攻破一座城池,虽然耸人听闻,但现在回想起来也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姜姒摇摇脑袋,甩开这种惊悚的想法。 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但姜姒却感觉身旁人看她的目光似是瞬间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不禁疑惑。 姜姒一头雾水。 吃饭就好好吃饭,搁这儿乱发什么……咳咳,笑得那么勾人做什么? 鸡蛋韭菜,凉拌韭菜,韭菜葱饼。 正在姜姒愣神的时候,碗里冷不丁又被挟了一筷子菜。 将刚刚姜姒说的话又原样还给了她,一字不差。 青年被关在门外,叹道:“表妹好心狠。” 想什么美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