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卦(1 / 1)

(一) 又回到了。 她长叹,运劲覆手推掌一气呵成,雄浑的内力朝阵眼笔直掠去,野草瞬息被撞碎,余下不到半截的叶子顽强地抵抗着,残躯随风摇曳,送来阵阵幽香。 沐攸宁拆下腕间的护身符握在手心,合掌嘀咕:“小道长,你可要保佑我啊。” 沐攸宁先是垂首端视护符,见它并无破损,色泽锃亮,蕴藏的法力似有增无减,这才彻底安心下来。 久违地见到术法衍生的场面,沐攸宁不免缅怀故人,更学他在晶石嶙峋的洞里哼起小调,信步踏入那不见尽头的幽道。 不知过去多久,隐约听见一串叮叮当当的声响,沐攸宁这才遗憾地坐了起来,揉着眼睛望向声音来源。 粗犷的男音在密闭的洞中更添几分沉哑,只消一眼,男人的形象便清晰地印进了沐攸宁脑中。 “你的床好软。” 男子手上动作未停,眼带疑惑地瞥了她一眼,四溅的火花星星点点映在他的双眸,仅对望剎那,复又垂首继续敲打:“只是些干草。” 铁片被打造成弯月模样,淬火时男子竟未以冷水降温,而是像弃物般将它随手丢进萤石碎中。 男子迟疑点头,少顷又再摇了摇头,在木箱抽出干净的布帕擦去身上的灰后终于朝向她:“你破了结界。” 男子困惑地张了张嘴,问:“如何做到?” 男子默然抿唇,片刻轻轻开口:“我什么方法都用过,别说破开,丝毫未受影响。” 沐攸宁更觉好奇,问:“你为何被困于此?” 他用余光瞄向沐攸宁,见她脸色如常,又捧杯灌下半杯水,说:“彼时尚未记事,师父说他原打算寻个僻静处了结一生,却又无法对活生生的人置之不管,只好带着我隐居避世,待日后再离去。” 沐攸宁观他面无悲痛,遂问出心中疑惑:“莫不是前辈布下的结界?” “会此等术法的定非无名之辈,可否告知前辈名讳?”沐攸宁边张望边问,少顷又觉跷蹊,问:“不对啊,若是如此,你为何会破不了?难道你并非不能,而是不愿离开?” 沐攸宁收回目光,故作不察:“听说霜天阁在邻镇招生,我本欲抄近路前去,未料上山的半道和同伴走失,独我身陷结界受困至今。” 意识到自己失态,他顿时住口。 男子如鲠在喉,耳廓都似乎憋得有点红了,好半晌才避着她的视线说:“那样太失礼了。” 她始终记挂着被留在外面的薛培,虽说他慧黠伶俐,到哪儿都不会被亏待,可毕竟她是凭空消失,再不出现怕会把人给吓坏了。 男子听了竟略显慌张,蓦地站了起来,足比她高出一倍的身量所带来的不是压迫,而是肉眼可见的窘态,沐攸宁不由愣住,问:“怎么了?” 沐攸宁耐心等他说下去。 这着实问得有些唐突。 倏地两眸一弯,丢出了更唐突的问题:“你听过沐瑶宫吗?” 走出石洞已是叁日后。 目之所及皆草木稀疏,失去大树的遮挡,山下景色尤为耀眼。 二人都是头回见到这样的房子,自是充满好奇。且多日过去,薛培未必还留在山上,沐攸宁想也不想就选择直奔渔村,一窥堂奥。 这不包括沐攸宁。 在她踏足渔村之前,可没想到村人的态度竟能恶劣至此。 沐攸宁走在前方左顾右盼,辛沰则在她身后一路紧盯。 辛沰正惊叹她这身料子昂贵——大概比师父藏在箱底的礼服还要贵上几倍。垂眸恰好落在她前襟,不待他辨出绣花的图样,目光一错便正对上她双眼。 辛沰狼狈移目:“对不住。” 沐攸宁收起笑脸,极轻地叹了口气。在村中的辛沰依然是最显眼的一位。 大抵是不能。 旁人更觉诧异,纷纷又向他身前的女子递去探究的目光。 话音未落,对方态度突变,脸上再看不出半分和善,男男女女俱目露凶光,骂声不堪入耳。 沐攸宁茫然四顾,在喧嚣中轻轻抬手,正欲拂开朝二人袭来的石子,下一瞬就被人拦腰抱起,视野骤然宽广,回神已被辛沰单手托在怀内。 周遭自始没有杀意,取而代之是浓浓的憎厌。 大概是初识薛培之时。 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亦未持续太久。 辛沰半晌才反应过来,胡乱点头以示明白,背身就走。 辛沰不解:“方才解释明白兴许就能容我们进村了?” 辛沰似懂非懂,又问:“那位薛公子是什么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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