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阳挣扎下地,低声说,“别争。我没事儿了。” 长长的一觉,秦冬阳在睡梦里把心头的剧苦稀释掉了,他不再激动,不再进退失据,看看哥又看看林巍,温顺地说,“告诉伯母一声,我在哥家住一宿。” 回了肖非艳的房子,嫂子煮粥,秦大沛垂头坐在沙发里,打来美食软件点菜。 林巍伸手摸他后脑,后脑有一个包。 “不疼。”秦冬阳答。 林巍的手在秦冬阳的头发里摩挲。 林巍收手,让他去了。 “干嘛薄待他呢?”林巍低声说,“老天,还有你家……他多乖啊!” “都是混蛋!”林巍也骂自己。 他如发誓一般。 至少应该那样吧? 两人再不说话,沉默相对,倾听厨房传过来的声音。 “总给嫂子添麻烦。”秦冬阳说。 秦大沛眉睫突跳——一家人。 在秦大沛和肖非艳家住了两晚,林巍要带秦冬阳回林宅,提前回了趟家,直接敲响水隽影的房门。 林巍在母亲门口站了片刻才开口说,“冬阳告诉了家里,他父母不太同意。” 林巍望着从来冷冷淡淡但也从来都不尖利凶狠的水隽影,心里突然生了一丝依赖,忍不住道,“还有件事。” “因为争吵,”林巍不与母亲视线相交,“他发现自己不是秦家亲生孩子,是领养的……很受刺激。” “我也不清楚。”林巍摇头,“好意不能替代一切吧?我只是跟您做个交代,秦冬阳患有抑郁症,现在又……若有什么不太合适的表现,别太奇怪。” 林巍抬目分析母亲的神情,“很多年了!一直在治疗。” 外表看着秦冬阳并没什么异常之处,同床共枕的林巍却知道他的睡眠质量急剧变差,躺一整晚,真正睡着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 但没有睡。 最初的两日是有效的,累过了头,秦冬阳的深睡时间多了一两个小时,后来就不管用了,哪怕被林巍折腾得将近虚脱不得不睡过去,仍会很快醒转。 无策之下,林巍偷着问隋萌,“给他吃点儿安眠药吧?身体受不住啊!” 林巍又犹豫,“会不会产生药物依赖?” 林巍下不了这个决心。 秦冬阳看看他,“哥也带我去过。” 秦冬阳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吃的少,没拒绝。 这个时节客人不多。 秦冬阳见他要了酒,赶紧说,“您还不能喝酒。” 秦冬阳不赞同地看他。 “谁开车?”秦冬阳问。 被林巍硬塞了两串羊腰子后,秦冬阳对手边那一点酒香四溢的液体也产生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