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巍心中连震,半晌儿才说,“容我再问一句,他的病因是什么呢?” “你?”林巍不敢置信。 林巍觉得自己仍旧大需思考,而不是问。 “冬阳给我压力,”隋萌并不讳言,“也是我的动力。林先生,您被他信赖过吗?那种毫无条件的托付和遵循?冬阳给了我,一点儿都没犹豫。这使我每次想起来时都会窝心到疼痛的地步,欣慰满足且生恐惧,唯恐自己不值当他如此对待,怕会亏负耽误。所以我不能迟疑,不能留力,必须把他紧紧拽在人间。您肯帮忙的话,相识便是我的荣幸。” 隋萌摇头,“抑郁症患者的笃定不可信的。我经历过,有的患者明明已经临床治愈,前一天还送花来感谢,翌日便离开了。您不是这个领域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做急转直下。我每时每刻都坚信冬阳不一样,也每时每刻都胆战心惊。” “所以我刚才先问您抑郁症没关系么?”隋萌柔下声音,“林先生,我指望您,但也有义务提醒您,同疾病抗争的时长也许就是一生。” 隋萌看似淡定的脸终于变了一点儿颜色,她想自己可能没有赌错。 足够难得。 乘梯下来,助理在和刚起身的秦冬阳说话。 秦冬阳摇头。 “开始乱。”秦冬阳承认,“最后的十几分钟好了。该说什么你们都说完了,随便吧!” 秦冬阳瞥瞥门口处的林巍,把份撒娇用在隋萌身上,“没有关口行不行?” 秦冬阳乖乖出来,真当隋萌是个嫡亲长姐。 秦冬阳心中一动,下意识地缓了脚步。 “想吃松叶蟹肉芋泥馅的天妇罗。”秦冬阳说。 秦冬阳停在电梯间里,“我现在说什么都行吗?” “为什么?”秦冬阳追问。 秦冬阳的双眼一下湿漉漉的,压了一会儿哽咽才说,“我刚才骗隋萌姐呢!今天白来了,听什么都没用,我心里乱哄哄的,一会儿都没消停。” 没时间找什么松叶蟹肉芋泥馅的天妇罗,路虎直接开回毛坯房,林巍和秦冬阳借面墙壁遮掩住了拥抱,躲在卧室里面接吻。 “你的职业素养还得提高。”廖杰则说,“操没用的心。” 始终克制的口唇欲和抚触欲彻底得到舒缓,秦冬阳半生理半情绪地噙着一汪眼泪,“林律,生命好像不能通过某个事件重启,我以为和您分手就是天崩地裂,可也不是改天换日的节点。” 关于性客体的探讨,隋萌还这样说,“先爱的人自据劣势,即便冬阳情愿,林先生也得清楚,你们的关系如果往下继续,他的快乐与否一定取决于你是否有情有义有担当,这是孤注一掷。我当然希望他能无论何时何地都更爱自己,那样才能不怕血本无归,但是咱们客观一点,嗯,由您来说,秦冬阳做得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