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沛过来了!”林巍根本就没吃咸,“我让他给你带来了。” 秦大沛根本不要解释,他提着一堆水果零食上来,笑得没心没肺,“你说我怎么就没想起冬阳这茬儿呢?论照顾人,他可比我和野子都强,还让着你,合适!合适!这些东西是给我弟弟买的啊,哦,你俩也吃哈,待着无聊。那个折胳膊的嘴老实点儿,别耽误了愈合。中午我就不过来了,冬阳,哥把熟悉的馆子发给你,去那儿给这家伙买骨头汤,货真价实。” 车卖了。 林巍跟进卧室,主动交代,“我把车卖了。” “用人花钱。”林巍解释。 “总觉得要透亮了!”林巍住院住懒了身,往床垫里靠了靠,“总是没有。” 秦冬阳暂时打不了字,对着屏幕发一会儿呆,“林律,我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就会焦虑。” 秦冬阳侧过些脸,想看清楚林巍表情。 这话太有魔力,似是最重大的承诺,堪比“同生共死”,含着信赖,需要,依靠,托付。 林巍没再说话,又吻住他。 沙发上的廖杰没特意看,瞄见这幕情形,立刻闭眼假寐。 缠绵够了林巍吃掉一大把药,其中概有催眠成分,没大一会儿就困起来。 林巍却不介意,躺得十分安然。 睡了两个小时,喝了几杯热茶的林巍起身上厕所,刚出卧室就看见李洋鲲把秦大沛买来的食物拆得左一堆右一片,怀里还抱着半袋薯条。 李洋鲲撩眉看他,“无聊。” “没人买。”李洋鲲似乎接收不到林巍的情绪。 李洋鲲不说话了,瞟瞟闻声出来的秦冬阳。 林巍气哼哼地进了卫生间,须臾出来,见李洋鲲还往嘴里放薯条,健步过去,翻了几个橘子就走。 写了半天文章的秦冬阳本来情绪紧绷,听见这句忍不住乐。 “还差点儿。”秦冬阳垂首剥橘子。 秦冬阳写了好几千字,详细说明了事情原委,一一回应网络上的相关指斥,其中有一段话,“爱小动物可能是很私下的事,不必强求旁关的人认可这种珍视,可是一时激动怎么能算罪大恶极?不知大家觉不觉得,宠物真的像小孩儿啊!也许它们就是一个一个被封印在孱弱躯体中的幼小灵魂,是许多个没能长成大人的早逝早夭再一次地通过毛皮血肉光临这个世界…… 所以老而衰弱的豆子对于失去爱儿的林阿姨有多重要? 一时失手,有责任,没罪过,法律部门自会公断。 上纲上线地讨论人权狗权,罔顾事实地污名一个老妇电光石火间的本能反应,往她胸口踏脚,对个衰迈之人坏意施暴,这就是大家想要看到的正义吗?希望这些只顾自己快意的判官没有机会看到那个哀哀叫着惨死掉的豆子孩童样的魂灵,希望他们永远不要发现自己也会老得无力反抗群体性的欺凌……” 林巍对着屏幕沉默良久,透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看清秦冬阳在现实中无法淋漓抒发的愤懑和压抑,意识到此前从未发现他的情感如此细腻丰沛。 一见之误 “挺好。”林巍肯定,“但是这里,”他指了指那段文字,“不忙着发,留着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