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心慌手抖肠胃差,不太值当的事情就可能让我冒汗失焦想吐想哭,这都不是没用,”秦冬阳继续道,“隋萌姐说的,不是天生没用,只是病了。” 秦冬阳再次仰起了脸,加重了些语气,“但我真的一次也没想过自杀,真的。我和隋萌姐收治的那些人不太一样,我从来不想死,我想活着。即使需要竭尽全力地融入这个世界,即使别人轻轻松松平平常常就能应对的事情我得花很大的力气去处理,还可能处理不好,我也不想死。我有爸妈,有哥和嫂子,有隋萌姐,还有……您,不管什么关系也是有,所以活着真挺好的。” 秦冬阳退后一步,躲开,“让我说完。” “不用因为这个额外照顾我。”秦冬阳郑重地说,“我有病您有伤,道理是一样的,都疼痛,都需将养,不能不当回事,也不能太当回事。自己注意就行,自我了解积极面对,抱有科学的疾病观,遵医嘱不任性,总会好起来。不能凭借这个要谁给开绿灯……” “唔?”秦冬阳自觉已把要表达的表达清楚,想象中,素来冷静理智的林律定会认同他的说法,毕竟习惯强悍的人都把强悍当成一种信仰,不只要求自己,也愿别人奉行。 “我不总伤,得靠这个博取同情,”林巍轻轻勾起秦冬阳的下巴,不知是商量还是霸道地说,“别拆穿吧!” 什么? 秦冬阳被他搂得站不稳,紧接着就喘不过气。 他愿意永不停歇地爱这男人,不该疯狂。 亲了一个天昏地暗,林巍总算放开了秦冬阳,语气随之平淡下来,“我又不是善男信女,更没慈悲心肠,哪有兴致救人水火?病了就病了么,你说的对,好好治疗就是了,不耽误别的。” 林巍仰头干光了260毫升的矿泉水,放下空瓶看他,“分手?什么时候的事?” 林巍恢复可恶,把脸凑近秦冬阳的面颊,逗弄地说,“病号有特权吗?想来就来,想翻脸就翻脸?” 林巍又打开一瓶水,递给他,不说话。 林巍似被提醒了般,眼神变化了下,须臾后笑,“躲不开,面对吧!” “是人都会怕伤怕病怕凶徒怕恶贼,”林巍往他颊上兜了一把,“靠怕也防不住!反正逃不过,该干什么得干什么……你饿了吗?” 秦冬阳段位不够,难是对手。 李洋鲲大口喝豆腐脑,眼睛朝秦冬阳脸上溜了好几回。 “我也没瞅脸啊!”李洋鲲家境清寒,又经多年艰苦规训,不会嘿嘿哈哈地打圆场,台阶找得极其生硬,“瞅小秦先生的豆腐脑呢!不吃给我,我饭量大。” 抑郁症患者经常人醒胃口不跟着醒,他确实是干捧着。 李洋鲲内心强大,“我能吃四五碗。再配十个包子两三个油饼,要有地瓜玉米什么的更好。” 光是听听他就想吐,被那些假设中的食物撑着了胃。 秦冬阳见林巍没有再叫东西的意思,便把自己那份包子推到李洋鲲面前,只留一个鸡蛋慢慢地剥。 秦冬阳想想才答,“没有安排。” 秦冬阳这才直说,“伤者还没出院,急不来。林阿姨一直想去探望,这种情形怎么探望?我不想让她去面对粗鲁暴躁还自以为占了道理的人。” 偏激冷漠更和林巍形象,秦冬阳接不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