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秦冬阳只好回答,“您接着睡,我……我回家去收拾收拾。” 即将分别的真实感扑面而来,秦冬阳簌了簌眼皮,“我得回家去和爸妈说说,还有我哥……” 秦冬阳抬眼看他,“这么快就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什么刑案都接实在太脏手了,”他缓缓道,“职务犯罪大多不涉生死,能少看些恶形恶状。t市够大,瞿梁的人脉也够用,让他帮你找个有名气的律所,后面不愁案源。” 林巍也沉默会儿,眼看着窗外起了急风,又开口道,“很多事情不破不立,t市也没多远,不用害怕。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瞿梁和老虎都会帮忙,除了父母不在身边,生活没有太大变化。” 他不是在闹脾气,争辩没有意义。 突然间,雨像浇水一样下了起来。 秦冬阳往外面瞅了一会儿,突然问他,“阳台上的窗子关好了吗?” “您抽完烟,我们……”秦冬阳语气略微急促起来,“然后就睡了,然后就来了,窗子关上了吗?” 关没关窗是件太过随手的事,很难在记忆里留下很明显的痕迹。 “从这儿回去最快也得一个小时,”林巍伸手拽住他说,“你急没用,我让野子过去。” 自己那么在意的房子其实是别人的资产,并非他的避风港和安乐窝,没有办法承载什么。 林天野一口答应,“我现在就过去。” “这边没那么大。”林天野道,“再说我现在没车开,打出租去。” 林天野没太听清,“冬阳?” 秦冬阳想也不想地说,“阳台上有一株米兰,要是让雨泡了您帮忙把水倒出来——它才挪盆,根系还不强健,沤住会烂。” 林天野应得痛快,“好,我知道了!” 林巍挂断通话。 我也生着病呢,他想,可我就要没阳光了。 这么多年,不敢动念时悄悄期待时也罢,破釜沉舟地冲上去时也罢,不管痛苦还是快乐,难受还是幸福,心里好歹装着个人,此后就要硬生生地清掉,该是什么样的荒芜?别人失恋可以拼命地哭,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秦冬阳被这声唤喊出一汪痛泪,很努力地撑圆眼眶,疾步走近卫生间去,哗啦一下拧开了水龙头,狠狠地往脸上扑了几把凉的。 常在峰嘿嘿地笑,“这不是着急吗?” “那哪儿能呢?”常在峰继续赔笑,“该走的程序必须认真走。吴局您放宽心,再急我也不会随便乱来……” 没有商量余地,常在峰只好耷拉着脑袋离开分局大楼,出了门后才发现下雨了,赶紧就喊也被吴局撵出来的于军,“于哥这边儿,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