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阳想起视频里的那个小小身影,一瞬之间心如刀绞,不想接受这种推断。 “孩子感受得到自己受关爱的程度。”林巍接着说道,“小猫小狗都懂体会的事,孩子怎么会不清楚?只不过是和小猫小狗一样没的反抗,只能被动接受命运安排。偶尔激烈,表达出去的东西也会被规劝教导和哄骗给挡回来。比如芯芯爸,买好吃的给女儿道歉的同时肯定要她理解自己的不容易,肯定会说爸爸也是为了给你挣钱。遭忽视的小女孩儿寻求不到真正帮助,顶多能给自己争取一块定位手表。” 无法摆脱 秦冬阳非常艳羡林巍这种自信满满,他总不会被谁打倒,即使也在暗中痛苦。 “喂?”没头没尾没称没呼,只那一声,便等着听。 林北得的声音硬得像钢,字字板正地从儿子林巍的手机话筒里面传了出来,“晚上回来。” 林巍闻言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很徐很缓地吐,不想让电话对面的人听到自己气息粗重,“买点儿什么?” 林巍兀自举着手机,凝神听着里面嘟嘟嘟的忙音,仿佛还有人在说话一般。 父母对他的要求其实不高,除了春节或者谁的生日从来不会主动找他回家,端午仲秋这种国家都给放大假的日子也不强求儿子回去表达孝道。 是不是三年前的八月十五?沈浩澄因为母亲病重没法离开医院,林巍突发奇想地回了趟家,进门看到他妈正吃晚饭,偌大餐桌,只摆了份蔬菜水果混杂一处的沙拉和两小片白面包。 林巍觉得好笑,他都已经做了大律师了,缺什么吃?巴巴回家一趟,看不到父亲的身影也看不到母亲的笑脸,人月两团圆,很讽刺人。 “只要我和你妈还有一个不死,回来承欢膝下就是你的义务。”林北得如此说。 所以除了大学阶段,即使已经三十四了,他仍很有规律地回家应付,两周或者三周便去住上一晚。 这个家政阿姨也在林家服务六七年了,早就不会再如刚开始时带着惋惜口气地说,“你妈才躺下呢,要不要我叫她起来啊?” 母亲也早摸出他的规律,若想见面,晚几分钟休息就能看见儿子,但她永远雷打不动地恪守着自己的起居习惯,不肯因为任何人或任何事情稍作改变。 这就是林家形式极特殊的“承欢膝下”,谁也不觉得有问题。 林政委是绝对不肯做这些采购食物或者生活用品的事情的,买粮买菜买任何东西都可以由家政阿姨和勤务员代劳,唯有妻子的生日蛋糕不好随便假手于人,需要亲自交代儿子。 林家不住市区,从这去往独栋小楼需要开上一个小时左右的车,蛋糕也需等待制作,林律母亲的凤诞,别叫当儿子的姗姗而迟。 秦冬阳自己去与店员交涉。 “五十九岁。女性。”秦冬阳知道得非常清楚,“并不大操大办,所以不需要那种好几层的奢华蛋糕,十二寸的就行,要动物奶油,路程远,多放几个冰袋。” 秦冬阳弯腰看了半天,都不满意,觉得摆出来的样品要不就是过分幼稚,要不带着寿字寿桃,全都不会符合水女士的审美,“有没有那种又能体现生日气氛又很高雅小资的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