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相同 北方的早春,空气还很寒凉。 秦冬阳缓缓吐了一口闷气,看看神态从容的林巍,试探地问,“回律所吗?” 上午去朗乾所开会,下午来会见,今天做的事情不少,李律从来都不要求他熬工作时间,该忙就忙,该歇就歇。 “昨儿才见,”林巍仍旧摇头,“还总凑乎?把我送‘小野’去,让野子给我捏捏脑袋。” 也不收钱。 车子自然是林巍的,可他喜欢把秦冬阳当司机使。 “唔……”林巍已在后座闭上了眼,“没有现成的吗?” 现成的? 这一段还好些,因为要同朗乾合作徐名达的非法集资案,两人还能商量商量工作安排,之前…… 助理律师专有一项分配挂牌律师个人时间并且协助他制定下一步安排和计划的工作任务,可到林巍这里根本执行不了。 林巍永远都是“哦?”“啊!”“嗯……” 坚决贯彻“句句有着落,件件没回应”的十字方针。 秦冬阳还不能怪上级律师目中无人,没把自己这个助理放在眼里,他本来当不上林巍的助理,是他哥秦大沛,哦,不,是嫂子肖非艳卖了人情硬把自己塞过来的。 秦冬阳从车内后视镜里看看这个分腿瘫着的人,心里微微有些异样。 他又从侧玻璃里看了看自己浅淡的倒影,而后更由初春不太强烈的阳光想到自己的名字上去。 秦冬阳总觉得爷爷为自己取得这个名字不太好。 冬阳,冬天的太阳,看着似乎很被人盼,其实总是没作为的。 就如他这个人,自小到大都没棱角,身高长相成绩能力,哪哪儿都是平平无奇,半点儿出众挑不出来。 后来他都读大学了,回来过年过节,看见秦冬阳还瞧不上,“你到底长不长个儿?过了十八长不到一米八咱俩绝交啊!别太懒,好好锻炼。” “放松点儿!”肖非艳特别善于观察,熟了之后总是说他,“别把你那混子哥的破烂话放在心上,他跟扁担似地,哪里好了?” 气得肖非艳后来也放弃他,“秦冬阳,你跟你哥真是同根生啊,绝配,合伙治好了我的低血压。” 哥总恣肆随意,总能活得轻松。正读大学,春风得意的人生咵地一下,被伯父的锒铛入狱砸了个大头朝下,秦大沛也没消沉多久,很快就又风生水起,不但依靠自己的力量勤工俭学地转读完了金融,顺利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同时还拐回根正苗红年少成功的肖副检,让这位甚有名气的女检察官心甘情愿地顶着法律世家里一大堆亲友的反对,不离不弃地陪他这个“混子”。 秦冬阳自问没有哥的本事,他甚至怀疑自己并不适合来当律师,因为他从来不够灿烂,不够外向,甚至有些沉郁自卑不善表达,即使贴不上社交恐惧症,也总容易社交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