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枪打在地上,警告夏油杰的同时,也让他在栗山真司赶到前脱离了战场。 从乙骨忧太的角度,只能看到栗山真司咒灵化的半张脸。细细打量下来,那般全然不似人的模样也没有吓到乙骨忧太,只让他觉得些许新奇。 某个瞬间,乙骨忧太似又想起了被他诅咒成咒灵后,一直跟在他身边,用自己的方式陪伴和保护着他的里香。 浑然不觉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对的乙骨忧太如此想着。 他委婉地提醒:“很可怕吗?” “一点也不。” “诶?” 栗山真司的尾指微微蜷缩,总觉得刚刚被睫毛扫过的掌心有些痒。 在他真的睡过去之前,捂在他眼睛上的那只手忽然挪开,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小摩擦声。 这般异样令刚刚松懈下来的少年再次提高了警惕。紧跟着下一秒,从地浪中“吐”出了一套衣服,从外表上瞧着与栗山真司之前穿的制服一般无二。 乙骨忧太眨眨眼,随即惊讶地发现,搭档身上的咒灵化特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等他反应过来,映入眼中的就是一片光裸的背脊。 令他无比在意的,是看着几乎要劈开少年整个背部的旧伤,一共三道,最粗的一条宽约两指。伤口从左肩斜跨到后腰右侧,如同丑陋狰狞的毒虫,凶恶地盘踞在少年单薄的背上。哪怕伤口早已愈合,依旧看得人触目惊心。 看着那伤,乙骨忧太欲言又止。想问吧,担心太过冒犯;摁下不提吧,心里又实在惦记。他总是忍不住会去想:这伤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又到底什么样的危机,竟然让对视线极其敏感的栗山真司在后背留下这样三道伤疤? “诶?!”他手忙脚乱地将遮蔽自己视线的东西掀开,一看竟是栗山真司的外套。 “……有什么好看的?” 闻言,栗山真司好似才反应过来似的,扭头往后瞥了一眼——当然,这种角度他自己是看不到什么的,更何况他已经穿上了衣服。这不过是他下意识的举动罢了。 乙骨忧太却惶恐地以为,自己的提问让搭档感到为难了。会留下那样的伤,当时的经历对当事人来说肯定是苦痛的,绝不会是什么令述说者和倾听者都感到愉快的话题。这样一想,自己仅仅因为有些在意而提问,反倒让栗山真司回忆了痛苦的经历,简直不是太糟糕了吗? 他说话的声音在那双澄澈金眸的注视下变得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说着,少年再次握起刀。 “我也去!” “嗯!”乙骨忧太语气坚定地一抹脸,本就脏兮兮的手顿时在脸上留下几道黑乎乎的指印,看起来傻兮兮的,本人却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