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棋子一颗颗整理着放回棋罐，发出清脆的声音。 穿着和服的母亲举着伞，沿着小路慢慢地走了过来。 她的五官秀丽，只是眉眼之间总像是笼罩着一层愁绪，说话也同样轻声细语。 他们牵着手，身上穿着如出一辙的蓝底绿色花纹的羽织，从棋桌前站了起来。 母亲将伞微微向两个孩子的方向倾斜，细雪落在她另一边的肩膀上。 在走出了大半路之后，五条悟忽而往后回过头，蓝色的六眼清晰地看向正站在后方数米外的位置。 那里站着一个黑发的青年，一只手揣着兜站在那里，两眼里带着一种堪称凶恶的痞气。 “怎么了？”见两个孩子都停下了脚步，母亲有些不明所以。 再回头看的时候，那个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禅院家和加茂家都多多少少都派了些人来到了这场五条家举办的宴席。 这也就导致，在场之人多多少少多沾染了一点点姻亲关系。 五条悟坐在了家族专门安排的位子前，在他面前的桌上摆满了他所爱吃的甜食。然而，五条晓的位置却并没有与他连在一起。 五条晓很快就吃饱了，央着母亲想要早点离席。 “是在这呆着闷了吗？”母亲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发，“如果去玩的话，不要跑太远。” 他并没有注意到，在身后，被人群包围之处，五条悟望着他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眼睛里露出了四分羡慕三分不舍两分郁闷一分忧伤的扇形统计图。 他将推拉门拉开一条缝，外面冰凉的冷气和着细碎的雪花顿时扑面而来。五条晓刚从屋里面走出来，就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男孩踏上了游廊，踩在木板铺成的地面上。夏日的时候，这里有片荷花池，只是在这样的季节里，下方的池水已然结了冰，细雪已经在上面堆积了薄薄的一层。 他将这个雪球掷了出去，精准地打在了廊下的一块石头上。 男孩一边走，一边回过头去看自己留下的一串小小的脚印。 他喜欢这样在雪地里留下痕迹，就像证明自己也曾经光明正大地来到过这个世界上，而不是一场匆匆忙忙的偷渡一样。 五条晓蹲下来，在雪地上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在那个笑脸的旁边，他又画上了另一个几乎一样的脸。 在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五条晓忽而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望向了侧方的垂花门。 对方的面容很熟悉，正是之前在院落之外遇到的那个男人。 “那种虚伪的聚会，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吧？”禅院甚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