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被定时闹钟叫醒的。 我好担心自己的生物钟,它正在被各种莫名其妙的半人半生物摧残。 更别提我来的这会儿,正好是这场权力相互倾轧的战争打得最如火如荼的时候,前面的炮灰都死绝了,带着异兽基因的皇女皇子们开始亲身上阵。为了保持帝国的力量,给赢家献上最璀璨的皇冠,这场争夺王位的小型战争被控制在以皇都为名的斗兽场里,每天流血已不是新鲜事。 七想八想之间,我终于整理好繁复的武装链饰,也决定好了今天要找哪位皇子的麻烦。 书是他自己带来的,我瞥了一眼,书名叫《绳艺与编织》。 我简直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顺从着姿势掐住了他的脖子,但并未用力。接着我便看见他笑了起来,像是得到了什么许可一样,用指尖触碰了我的肩,接着便动起我肩颈上的银饰。 但我依旧在手上又施了点力气,虽然不至于让他呼吸不上来,但非常折辱人。说实话,我还是不理解他到底在干什么。 的确,经过他手的银链在锁骨之上盘成一朵精致的花,延申而出的锁链像是枝蔓,与整个裙装相得益彰,但要我说,没必要。 我光明正大的讥讽他没事可做,在这里献媚。他却闭上了眼睛,泄力了似的陷进了我的怀里,我也顺带放下了手。 我无语,他在说什么傻话,我又不是改造人,发声时气流当让从胸腔里出来。他却又笑了起来,眼角隐约浮现出笑纹。 “殿下愿意回来真是太好了。”为了藏住足够多的锁链,我这件衣服的裙摆不算小,最后亲王埋在我两腿的衣裙间,奇异的像只好不容易找到巢穴的幼兽。他的声音隔着布料传过来,不复原先的温和儒雅,“您只需莅临,看着就好。当然,您亦可以直接践踏一切。” 我看不见亲王的神色,自然不知道他此时晦暗的目光。然后他告诉我,三十四皇女已经被解决了。 亲王黑德维希现在正在干一件算得上重复劳动的事情。 湮灭皇都,是不想看这恶臭的血脉继续延续下去。基因融合实验已近进展到融合多个异族物种了,皇都里的怪物比比皆是,与其让这种东西治理国家,不如将它们毁灭在历史长河中。 从东国抛却人性的皇室中出来的亲王,绝对不会是温和的上位者模样。 他要将最完整的东国,献给皇女。 黑德维希并不知道,麓越学院里被抹去的记录,让一些人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虽然他并不在意。 我盯着伏在我两腿之间银白色的脑袋,尝试往外扒拉,亲王“唔呣”了一声,一只手放弃了箍住我的大腿,反而从从峦叠的裙摆中伸出来,与我十指相扣。 我是不是说过我不喜欢潜规则,更想要公事公办? 我懒得探究他的内心活动,浪费口水,他这副姿态摆明了不会影响工作,我也就随便他去。 我从裙摆中拨出他的脸,长者从脖颈到面部一片潮红,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撑大的嘴露出凌厉的下颌线,两眼上翻,面部满是淫乱的神色。 我突然又升起了一个想法,或许亲王不是在讨好自己,仅仅是因为自己就是一个喜欢吞鸡巴的贱货呢? 这种猜想使我面泛冷意。他想讨好我,没必要亲身上阵,反而让两人之间关系尴尬。虽然亲王做足了长者姿态,周身也萦绕着一种见惯风浪的沉稳,但套着一层人皮,谁又能一眼看透皮下的是什么呢?掐着他的下巴冷声道:“吐出来。” “殿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满意吗?” 他松开了与我十指相扣的那只手,捏着我的指节,抵在了自己的唇上。 像是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欲望,他跪立倾身而上,挡住了我大半光线,我看到他红艳艳的唇舌,衣领处隐有水痕。 “是您专属。”他将我的手指送入自己温热的口中,神色温顺,“您称帝,皇位就存在。您不愿,就没有东国皇室。” 谁能想到,一向不吃窝边草的我,在这个磁场奇异的皇室里,能草这么多人呢? “陆微的家主失踪了?” 听者捂住了说话人的嘴。 看到手下之人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听者才收回了手,轻声嘲讽道:“什么各部门都对接好了啊,不还有一群没拴好链子的狗在大街小巷中狂吠吗。” 然而这点二者都赞同,陆微如今没出什么差错,这已经很好了,消失的可是陆微的家主啊。与其说陆微的家主,不如说家主的陆微,恍如一直坐镇网中的蛛母,用手上的蛛丝操控每一个傀儡,以极其精细的操控着这台巨兽,一路成长为中陆数一数二的商会。 喻逾白近年来第一次出现在人前,是在家主的主宅中。他坐在藤椅中,喝着药,对上了原陆微家主秘书的徐舟满含杀意的眼睛。 第二句:“我知道她去了哪里。” 喻逾白知道自己不能急。 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如何思考,却在一天,她长时间未出现的一刻,他合上了眼睑。 而他唯一在意的是,他被抛弃了。 然而她不要他了。 一个茶盏被猛然摔在地上。 喻逾白撑在桌子上颤抖,他不敢咬自己的胳膊来稳定情绪,怕留疤。要是在发疯时伤到了自己,他清醒的时候会更疯。说到底,他只有脑子是自己的,就算身体被人丢掉了,就算身体被人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