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总裁为什么会签下这么一份庞大的人事调动我们尚未得知,可能是想要给下一任添堵,也可能是为了在那些肥差上多塞几个自己的人,”裴良夜接上了话,“但是李春蝉把这份人事调动冻结了,至少说明,这份人事调动并不符合她的利益。”左止元瞅瞅饶听南,“你是这个意思吗?”饶听南含笑点点头。“那……顾部说这份人事调动可能会对我有用,”左止元捏着下巴思索着,“是怎么个有用法?”“具体的操作空间其实很大,”裴良夜缓缓说着,“您可以继续将这份人事调动冻结下去,也可以与李春蝉达成一致,将这份人事调动打回去重新审核。”“这两种方案并不冲突,只是时间上有选择而已,”饶听南不知道什么时候搬来了两把椅子,自己坐下,也示意裴良夜坐下,“前者是后者的铺垫,后者是前者的最终结果,我们只是要选择一个最恰当的时间,让这份人事调动长出甜美的果实。”左止元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缓缓开口感慨。“饶助,裴总一来,你就不开始说人话了。”“饶助的意思,是您现在有两种选择,可以冻结也可以打回去重新审核,但您迟早是要把这份人事调动打回去重新审核的——在合适的时候。”裴良夜解释着。“啊,真是贴心的解释,我完全听懂了呢。”左止元吐槽,翻看着那厚厚一叠文件,“没有第三种选择吗?比如如果这份人事调动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签个字通过了?”两人同时语塞。“怎么了?”左止元好奇抬头,看着两人如出一辙的目光,忍不住缩缩肩膀,声音小了些,“理论上,是可以的吧。”“理论上确实可以,但也的确是一个不具有建设性但极富有创造性的选择。”裴良夜凉凉说着。左止元皱起眉头思索一会,最后还是求助地看向一旁看戏的饶听南,“我觉得她好像在夸我,又好像在怼我。”饶听南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唇角的笑意,一本正经地看着左止元。“您可以相信您的直觉,这的确是裴总能说出来的最委婉的批评了。”“好吧,”左止元焉儿吧唧,手拍打着人事调动的文件,一脸绝望,“谁能给我解释一下那两种操作!用人话!”裴良夜瞅瞅饶听南,耸耸肩,“饶助说吧,我以前和左董交谈……也是不说人话的。”饶听南笑笑,将椅子搬近了些,胳膊搭在办公桌上,思索一会,缓缓开口。“李部冻结这份人事任命,是因为这份人事任命不符合她的利益,也就是说,那些美差肥差,没多少她的人,或者说没达到她的期望。”“所以李春蝉把这份文件冻结了,她也在等,等您提出来将人事调动打回去重新审核。”“唔,这个我听懂了。”左止元点点头。“同样的,我们初来乍到,这份人事调动里,也没有我们的人,”饶听南拍拍文件,“而现在我们和李春蝉的目标勉强达成了一致,我们都要往这份人事调动里塞自己的人。”“我明白,我们虽然现在在高层有很多人,比如我,良夜姐,你,顾叔,都是高层,但是中低层几乎没有我们的人,不方便办事,”左止元倒是一点就通,捏着下巴点点头,随后又有些迟疑,“可是我们哪来的自己人?”左修才能塞顾晨东和裴良夜进来,能把她塞进来再捎上一个饶听南,但是他不可能从左氏总部那边直接塞一整套中低层的班子的人马进来。所以,尽管现在几人都身居高位……但事实上,她们就是大海中的孤屿,草原中的独狼。哪来的自己人呢?饶听南笑了笑,将人事调动的文件递了过去。“您下命令打回这份文件,我们就有自己人了。”“总有墙头草是在观察局势的,我们这方虽然还在单打独斗,但也具有不俗的影响力,会有人孤注一掷压宝希望能借机一飞冲天的。”饶听南缓缓往后靠,靠在了椅背上。“更何况,您之前在会议上拿褚部和李部开刀,打了一个漂亮仗,已经有人蠢蠢欲动了。如果这个时候突然放出消息,有重大人事调动,您猜会不会有电话打过来?”“明白了,”左止元缓缓点头,微微皱着眉,“有肉吃,就有狼跟过来。”“没错,”饶听南点点头,“商海最重要的一课,所有往来都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唔……”左止元看着面前的文件,缓缓点头,“那饶助的意思,是现在就和李春蝉达成一致,将这份人事调动打回去,重新审核?”饶听南浅笑着点点头,“我觉得现在已经是一个不错的时机了。”左止元点头表示肯定,“我觉得有道理,就这么安排吧,我让张秘找一下李……”她还没说完,身旁却传来了裴良夜懒散的声音。“我与饶助意见相左,我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这份人事调动应该还要再冻结一会儿。”裴良夜吹着茶叶,浅抿一口。“左总,您现在对于分公司底下的人有多少了解?有人打电话过来表忠心希望提拔,您怎么分辨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您怎么确定是他们确实想要投奔还是受到了分公司内某些声音的影响假意前来当卧底?更何况,李春蝉对分公司的了解远胜于您,现在将这份人事调动打回去,当它重新出现在您的桌子上的时候,李春蝉大概已经吃得心满意足盆满钵满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