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次次提起过去……”她抹了抹眼泪,抿着唇,“我就是想看看饶听南的反应而已。”想从那张风轻云淡的脸上看出些其他情绪——愧疚、追忆、心疼、后悔……只是就算看出来了又怎么样呢?“我还喜欢她,哪怕是分手的那一刻,我也还是喜欢她。”“现在依然如此,而且越陷越深。”还渴望她的笑容,她的拥抱,她的亲吻,她手掌的温度,她的情话在耳边黏腻的流连。“那现在呢?她怎么样?”裴良夜揉了揉她的脑袋,抽出湿巾帮她擦着眼泪。“她怎么样?”左止元懵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与那张还带着泪的小脸结合在一起,看上去滑稽极了。裴良夜心中又是一疼。“现在饶听南变了好多啊,”左止元低声感慨着,“她现在会笑,会有脾气,会……回应你热烈感情的投入。”裴良夜跨起一张脸。您的要求还真低。“良夜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左止元忍不住笑了笑,随后有些怅然地倒在了床上。“可是,她以前那个冰凉凉样子我都能坚持这么久,更何况现在有了回应呢?”裴良夜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所以你还是打算坚持下去?”“嗯。”裴良夜又想掐人中了。“可是她现在说,她再过几天就要走了,之后如果她有意躲着我,就真的每天只能上下班见几个小时了,”左止元的声音骤然缥缈起来,手捂住了脸,声音从指缝中传出,更加悠远和怅然,“我现在忍不住想,之前她的那些回应,是不是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可笑梦想,只是她为了安慰我营造出来的美梦。”“哦,那你想多了,”裴良夜吐槽,“我了解饶听南,她干不出这种事。”捂着脸的左止元移开了手,盯着裴良夜,思索一会。“你为什么了解饶听南?”裴良夜呼吸再次一窒。这是重点吗啊喂!“对手有时候比站在身边的人更了解她。”她缓声说着。左止元再次思索一会。“为什么你和她会是对手?”救命!小元为什么会这么敏锐!裴良夜颇有些苦恼:她的对手当然指得是阻止饶听南做小动作的那层含义——但这一点现在还不能让左止元知道。最好是永远也别知道。“因为我不想让她把我看着长大的小家伙拐走,”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相当坦诚地说,“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不合适。”“不仅仅是因为她会纠结唐倾的事,”裴良夜吐槽,“我甚至非常能理解她的纠结,如果我是她,我大概会比她还纠结。”“最根本的问题,是……说烂大街了的,性格不合适。”她叹口气。“左家人,不管是左董和夫人,还是你,左家人的感情表达都是热烈而奔放的,爱就是爱,恨就是恨,能用‘我爱你’说出来的就绝对不会说‘今晚月色真美’这种拐弯抹角的情话。”“但饶听南的感情表达过于内敛。”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或许也是想起了某位故人。“有时,她在人山人海的会场中找到你,走近你,牵住你的手,对她来说,就已经是很勇敢的事了。”“当你不可避免的察觉到投入的感情和得到的回报不匹配的时候,再多的热情,再浓烈的爱意,都会被消磨掉的。”看着陷入思索的左止元,她轻轻摇摇头,拿起木质餐盘,轻悄悄地准备离开。“良夜姐,你等一下!”左止元嗖地坐直,眨巴着眼。“我如果……想让饶听南留下来不要走,应该怎么做啊?”裴良夜真的开始掐人中了。敢情自己刚才说的话这孩子一句都没听进去!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劝分的还是撮合她俩的。“得,让我这个浸渍情场数十年的老姐姐给你点技巧。”她吐槽着,示意左止元附耳过来。左止元怀疑地看了眼她,“老实说,我觉得良夜姐你正儿八经的情史也就一段而已。”“闭嘴!要不要听了!”“听听听。”“你就这样这样……”过了一会儿,左止元懵逼抬头看着她,“这样真的可以吗?”裴良夜竖起大拇指,“相信我,酒是好东西。”喝多了,酒精可以让人敞开心扉,吵架了,酒瓶也可以让人敞开脑门。她悠哉悠哉地离去,顺手带上门,留下了一个怀疑人生的左止元坐在床上思索。裴良夜舒展舒展身子,看着一楼书房门缝中透出来的光,想了想,掂量了下手中的木质餐盘。她现在就很想让饶听南敞开脑门。饶听南听着吱呀一声门开,手依然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着,头也不回,“哄好了吗?”裴良夜掂量着餐盘,懒懒散散地走进来,“我哄有什么用,治标不治本罢了。”饶听南按下回车键,余光瞟到裴良夜走到自己身边,声音依然淡定又清冷,“那是你的问题。”裴良夜磨磨牙。“饶听南,我真的很想把这个餐盘砸在你脑袋上。”“如果这样就能哄好她,悉听尊便。”裴良夜胸膛猛烈起伏,克制住抓着这个人揍一顿的冲动,将餐盘放到一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