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仪语气虔诚而真挚,修彧听得心口微微一荡。 “我为何会来,这事应该问你。”修彧压低了声音,似笑非笑地说道。 “因你心中念着我,我才有所感应,故来看你。”修彧没有错过苏妙仪眼中波光的流转,情绪的变化,“你心中念着我做什么?” 她脸上红得快滴出血了,呼吸凌乱而破碎,置于膝上的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丝衣,轻轻颤栗。 她一时僵住了,面颊与身体俱是滚烫,眼中几乎快沁出泪来。 ——不舍得? 苏妙仪听到低哑的笑声,讶异地抬起眼看他,却见他微蹙着眉头半敛眼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在世人眼中,是最体面规矩的贵女,却始终在心中藏着一匹离经叛道的小兽,渴望着不被约束的自由。只是她清楚地知道,那一切都是奢望,她有自己应该背负的责任。 凶恶的妖兽,俊美的仙君,惊险坠崖,涉水渡气,还有黑暗与寂静中在唇舌间绽开的腥甜。 却不敢想,还能见到仙君。 “我救了你,你便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是我错了……我不该有冒犯仙君的念头……是我耽误了仙君的修行,我以后不敢了。”苏妙仪颤声说道。 “谁说你耽误我修行了!”修彧低吼了一声。 见苏妙仪僵直了身体,修彧急忙又软下声来,轻轻抚摸她的发心。 温柔的声音让苏妙仪缓缓放松了下来,但惊魂未定,心跳仍然剧烈。 虽然父亲让他学了多年的人族礼仪,妖兽寿命悠长,他读过的书甚至比绝大多数人族更多,但真正遇到这种情况,他又有些束手无策。 “妙妙。”他低低唤了一声。 修彧觉得,直接亲她,强过砌词骗她。 ——仙君想要她吗? 她一时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又一场梦。 ——是仙,还是妖? 单薄的丝衣被随意地扔在床下,白玉般完美而精壮的身躯将少女压在柔软的寝被之上,她像一捧白云,又像一团雪花,绵软地任他压迫揉捏着,慢慢地融化为春水。 长臂将少女纳入怀中,他堵住了她的唇,也将她的悲鸣与痛呼一并烟入喉中。 ——这是他标记过的领地了。 =============== 姜洄从苏府离开时,察觉到了祁桓情绪的异常,她认真问道:“是不是苏淮瑛又欺负你了?” 但他是苏妙仪敬爱的兄长,这让姜洄不得不面对他。 “你为何自出了苏府便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姜洄疑惑问道。 姜洄与苏淮瑛,不是针锋相对,就是厌憎回避,所以她大概没有察觉到,苏淮瑛对她的态度变化。 苏淮瑛是一匹孤傲的狼,狼这种猛兽,你对他良善,只会被他撕咬。你若打他一次,他必千方百计报复。 这时候,你只要对他笑一笑,甚至不用扔块肉,他都会摇着尾巴讨好你。 而在苏府,他的目光也一直有意无意地追随着姜洄。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去说破,不要让那条狗有上桌的机会。 “为什么?”姜洄不解。 姜洄看着他眼中因她而亮起的光芒,心中不禁一荡,眼神也柔和了几分。 姜洄不由心想,没有她的那三年,祁桓在哪里…… 入夜之后,姜洄换上了黑袍,抱着叶子离开王府。被姜洄用斗篷罩着,它从姜洄怀中探出头来,好奇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姜洄说道:“我带你去找你父母。” 今日嬴禄便谄媚地邀功上报,说是鬼市的天寿医馆有收到两只妖狐的情报。在众人心中,高襄王府与妖族不共戴天,姜洄寻找妖狐,肯定是有仇,而且可能与登阳山遇袭有关,因此嬴禄便自作主张,提议把妖狐押送到鉴妖司查办。 团团本是躲在角落抑郁,见姜洄也不来安慰自己,反而带着叶子出门扔下了自己,不禁生气得喵喵叫,一溜烟也跟了上去,却被祁桓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去路,砰的一下关上了门。 天寿医馆门前冷清,受姚泰入狱事件的影响,这个据点被拔掉了一半以上的钉子,如今门扉紧闭,门上的招牌斜斜挂着,摇摇欲坠,那个天字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头上一横写得有气无力拖泥带水,一时竟难以分辨是“天寿”还是“夭寿。” “启禀郡主,这妖狐原是一对夫妇,公狐狸十日前便死了,剥皮拆骨,做了药引和法器了。这母狐狸倒是还有一口气在。” 躲在姜洄怀里的小妖狐闻到了母亲的气息,激动得动了一下。 青瞿立刻懂事地退出去,远远走开,生怕听到不该听的内容。 “娘亲、娘亲!”叶子看着身受重伤的母亲,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母狐声音嘶哑无力,满满都是绝望。 母狐这才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姜洄和祁桓,她呜咽了一声,握住叶子的爪子,痛苦地说道:“傻孩子,你不要被人骗了,她是人,怎么会对你好?你快跑,快跑!” “娘亲,我们一起走。”叶子用小小的爪子用力地扒拉冰冷沉重的锁链,却只是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