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别急,我来打开。” 而下一刻,那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母狐却迸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撞开了铁门,将姜洄扑倒在地,低头要去咬她的脖子。 母狐被按在了地上,四肢无力地挣扎着,发出低低的悲鸣。 祁桓点了点头:“我有分寸。它太过激动,不但会伤到你,也会伤到它自己。” “嗬嗬……”母狐眼中流下血泪,声音嘶哑如风箱,似哭似笑,“你……能拿出这里的钥匙,一定是鉴妖司中位高权重之人……我的丈夫,就是被你们杀了的。” “娘亲,叶子舔舔,不疼了……”叶子哭得直颤,眼泪打湿了柔软的毛发。 “叶子,你为什么不听娘亲的话,为什么要出来……”母狐悲鸣着,“外面都是人,他们都是很坏的,会扒你的皮吃你的肉,把你的身体炼成法器丹药……你爹爹已经被他们杀了……” 母狐痛苦地蜷着身子,浑身直颤,姜洄面露不忍,哽咽道:“我替你疗伤吧。” 姜洄一怔,看着母狐眼中的防备与仇恨,她知道对方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相信她的。 然而这个念头刚起,她便看到母狐从腹中掏出一颗闪着微光的珠子塞入叶子口中,轻轻一拍叶子头顶,那珠子便滚入叶子腹中。 她惊愕地看着气息逐渐灰败的母狐,鲜血正从它身下涌出。它竟用利爪撕开了自己的腹腔,掏出了妖丹喂入叶子口中。 但母狐似乎无惧死亡,它悲痛的目光在死前柔和了下来,温情脉脉地看着小妖狐,用破碎虚弱的声音哼着不成调的歌。 它过去便是用这样的歌声哄着小妖狐入睡。 而且再也不会醒来了。 母亲的妖丹与孩子的气息一脉相承,没有丝毫的抵抗便化为精纯的妖力涌入叶子的身体之中。 “娘亲,醒醒,醒醒……叶子乖,叶子回洞里去……我们一起回去……” “叶子,娘亲睡着了,我们带它回去。” 杀妖夺丹,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 而叶子早已哭得晕厥过去,被姜洄抱在怀中,昏迷中仍抽搐着掉眼泪。 “这是怎么回事?”祁桓皱眉问道。 祁桓担心的却更多:“它身上的妖气正在溢散,周围若有上品异士,会因此察觉。” “叶子这是吸收了太多的妖力,到了突破的紧要关头。一般妖兽在突破之时都会寻找隐蔽之地,因为每一次突破都会溢散妖气,生出异象,这是它们最脆弱也最危险的时刻,稍有不慎突破失败,便会受到极大的反噬。”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姜洄说道。 “好浓的妖气。”一个猎妖人紧紧盯着姜洄,他从姜洄身上感受到了妖气,却不知道是姜洄怀中的叶子散发出来,还以为姜洄便是妖。 祁桓挡在姜洄身前,沉声道:“你先走。” “呵,你是人,居然护着妖。”三个猎妖人鄙夷地看着祁桓,“通妖之人,杀无赦。” 姜洄抱着叶子跑出许久,身后的打斗声逐渐变远变小,她不知道战况如何,怀中的小火球愈发滚烫,她心中也愈发焦灼。 姜洄刹住了脚步,正要掏出琅玉鞭,便看清了熟悉的面孔。 徐恕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不紧不慢说道:“不用担心他,区区三个小猎妖人,怎么会是先天道体的对手,我看了一下才过来的。” 但没等她问清楚,徐恕已经看向她的怀中,他轻轻挥袖,姜洄的斗篷便被风吹开了,露出了怀中灯笼似的小妖狐。 徐恕叹了口气,摇摇头,抬手虚画符篆,拍在了妖狐身上,那红光便渐渐黯淡下去。 面具遮住了姜洄窘迫的神情,她苦笑一声:“先生不 徐恕微微挑眉,似笑非笑道:“看来,人教人,不如事教人,你一定经历过什么事,才能有这一份感悟。” 徐恕答道:“妖兽吞噬不属于自身的妖力,虽然有助于提升修为,但却会增加突破时的危险,吞噬的妖力越驳杂,风险便越高,突破境界越高,难度也会更大。修行之路无坦途,坦途终处必深渊。不过看起来,它吞噬的妖力对它并不排斥,应该是血亲之力。而且它境界较低,突破风险也不高,只是会沉睡上几日。” “先生一直都在不速楼吗?”姜洄问道。 姜洄叹了口气:“抱歉,答应帮先生寻找妖胎下落,但无暇分身,至今还没有线索。上次我也是追寻到此处,便断了线索。” 姜洄一看到那东西,便眼皮一跳,不用徐恕开口,她便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了。 蛊虫一大一小,通体赤红而晶莹,宛如红玉雕琢而成,小的那只仅有米粒大小,大的那只却与红豆差不多。 徐恕似乎对自己新炼制的蛊虫十分得意,颇有耐心地对姜洄解释道。 移魂 上 徐恕当时便是将这对摄魂蛊交给了她,让她以此操控祁桓为己用,她心里恨极了祁桓,巴不得杀了他,自然也不会在乎被种下蛊虫后只剩下年的元寿。 姜洄从徐恕手中接过了白玉匣,低着头端详这对蛊虫——她想知道的是,这蛊虫是否与她如今的变化有关。 徐恕之道,是一舍一得,从他手中索取什么,他亦会收取等价的回报。 但此刻的答案却是不同。 姜洄点了点头,回道:“好,只要先生的要求不伤天害理,违背道义,那我必会竭尽全力兑现承诺。” 被徐恕点破了心思,姜洄尴尬一笑。 姜洄低头看向白玉匣,眼波一动,抬手便伸向那只较大的红色蛊虫,却猛地被徐恕攥住了手。 姜洄愕然,抬头看向徐恕,却见徐恕神色凝重,眉心微皱。 徐恕握着她的手从蛊虫上移开,沉声说道:“谁告诉你大的这只是母蛊了?小的这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