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该是这样的关系。 她模糊地想起,自己是与他拜过堂的,只是当时她未曾认真看过他的面容与神情,她心里想着,只有晚上的行动。 而眼前这人,却更加温暖而真实。 她在别人的故事里,看到了自己卑劣的一面。她若是在这条歧路上走下去,结果会是如何? 她想对他更好一些,思来想去,便为他调配了驱除烙印的药水。 他要的,却比她给的更多。 姜洄缓缓睁开了眼,看清了那张俊美的面容,还有眼中幽暗的火光。 攀在他肩上的手本该推开他,此刻却改了主意,绕过他修长的颈项,覆在他背后的烙印之上。 苏淮瑛本是有满腹的疑问,但站到院外时,他忽然觉得没有必要再进去了。 苏淮瑛不用抬头去看,敏锐的听力足以让他听清女子紊乱的呼吸与压抑的轻喘。 冷笑了一声,他转身便离开了院子。 一朵,以及另外一朵。 但她已经看过了丹霞花盛开的模样,又怎么会稀罕这压扁了的残花。 这就是孕育千日,只开一朝的花,错过了,就没有了。 他受了不轻的伤,暴怒的千年老妖还是不好惹,是他轻敌了,不过对方更惨。 剩下那个林芝也只剩一口气,祁桓和姜洄也能对付得了,修彧觉得把苏妙仪留给他们两个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配合地洗干净自己,恢复了平日干净漂亮的模样,趴在门前廊下,缓缓调息等待姜洄把苏妙仪带回来。 苏妙仪的身体已经不烫了,香香软软的,让他十分喜欢。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 =============================================== 苏妙仪坠崖中毒,登阳山下藏着的烛龙洞,还有姚家别院里的人间炼狱…… 姚氏通妖证据确凿,而其他几项罪证,便可从姚氏族人审问得出,鸢姬不必陷于情义两难,而也与姚家的罪孽无关,待姚家被清算完,她便能回到自己的故乡,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烛龙洞的存在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姜洄之所以觉得姚泰嫌疑最大, 一是因为自己正在调查对方,二是因为姚泰与妖族有利益往来,他极有可能知道烛龙洞的存在,而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也会为之隐瞒。 姜洄将自己后续的计划告知小姜洄,又问她祁司卿近日的动向。 “巡营?他竟如此大胆?”姜洄一惊。 姜洄神色凝重地摇摇头:“阿父过世后,烈风营没有了首领,按武朝律例,烈风营便直属王师。之前因为徐照副将叛族之事,鉴妖司彻查了烈风营每个人的来历,太宰蔡雍也趁机将纳入麾下。这一年多来,朝廷数次派人接掌烈风营,但是每个奉旨巡营之人,都被烈风营的气势所震慑,没有一个人能完成巡营之事。” 过去姜洄一直不清楚祁桓的真正实力,但新婚之夜才知道他藏得有多深,而当时他展露的实力,也未必是他的全部。 听了这番话,小姜洄面上也露出了忧色:“那如何是好?我陪他一起去!烈风营的叔叔伯伯们应该不会为难他。” “你在为他担心?” 她想,自己大概又要被姜洄训斥了。 小姜洄讶然抬头,却在姜洄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担忧。 姜洄眼波微动,低声道:“我见到了三年前的祁桓……如果他三年前是那样的人,我想,他后来不应该变成传闻中那般卑劣的模样。”的涟漪,小姜洄霎那间便明白了什么。 可是没有等到回答,这场梦便结束了。 夙游心想,祁司卿深夜回府,肯定又在王姬门外站了许久。 回来后他便在王姬的门外站了片刻,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才放心地回到书房休息。 成亲之日,她为王姬穿上沉重而华丽的喜服,细细描眉添妆,清晰地看到她眼中冰冷的恨意。她虽不知道王姬为何要突然与祁司卿成亲,但显而易见,王姬对祁司卿没有半分情意。 却更像夙游刚刚认识的那个小郡主。 夙游常常会怀念小郡主刚回京的时候,漂亮的眼睛还带着南荒骄阳的暖意,她的笑容灿烂而热烈,能轻易地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 高襄王府就像是玉京最后一片净土,这里的每个人都爱着王爷和小郡主。夙游总是忍不住怀念那些日子,阳光晴好的午后,小郡主笑容灿烂地向她招手,拉着她一同吃果子说闲话。 小郡主听得眼睛亮亮的,大开眼界且乐在其中,甚至还撮合了其中两对有情人。 如果高襄王还活着,她一定是世上最快活的小姑娘。 小郡主把自己围在了一座孤独的城里,成了玉京中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跋扈王姬,就连夙游也无法再走近她的身边,她只能远远地看着,沉默地陪伴。 王府的旧人大多还记得当年祁少卿带走高襄王时的景象,他们对这位新王夫畏惧又怨恨,他们不理解王姬的决定,也不能接受祁桓王夫的身份,因此王府旧人并不以王夫之名称呼祁桓,依旧疏远地称他为“祁司卿”。 夙游惊讶地发现,祁司卿对王姬十分了解,包括她的饮食喜恶,起居习惯,穿衣偏好。 “祁司卿对王姬十分上心,对王姬的喜好都了如指掌,比我还了解王姬呢。” 那些温柔体贴,顿时便让夙游不寒而栗,只觉得祁司卿处心积虑,诡计多端,一直在暗处监视高襄王府,简直太可怕了。 “他一定很难过……” 夙游觉得,王姬果然病得不轻,自己被人监视了三年,居然还心疼上对方了? 心动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