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羚又拉了拉毯子，一点都不想分给金静尧了。 他凑近了一些，态度几乎有些小心翼翼，似乎想要慷慨地捐献出自己的体温。 毛毯没有回忆。毛毯不会背叛。 然后从楼上的剧院后台偷了足足十条毯子回来，冷冷地说：“够了吧。” 有没有可能，你的儿童小帐篷根本放不下这么多。 那些漂浮在空气里的，暧昧的、胶着的、互相试探的细小粒子，也都不复存在了。 梦很好，她喜欢做梦，尤其喜欢不被现实入侵的美梦。 一个离奇的电影梦将他们维系，但是等到电影拍完，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现在，只有现在——在昏昏欲睡以前，黎羚凝视着坐在帐篷外的金静尧—— 黎羚突然怒从心头起，恶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但是并没有生气，低声问她怎么了。 他很费力地挤进了帐篷里，垂眼看着她。 有一个瞬间，他的影子落在她的额头，黎羚以为他会吻下来。 黎羚想到他很温柔，又想到这样的温柔跟自己也毫无关系，毕竟他以前还哭着写剧本，便又踢了他一脚。 第二天，小刘来工作间里找金静尧。 小刘警钟大作。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表哥，怎么了吗，拍戏不顺利吗？” 小刘：？ 金静尧：。 “忘了。” 金静尧看起来对小刘不是很满意，但考虑到也没什么其他人可以问，还是勉为其难地说： “被拒绝了呗。”小刘很有经验地说，“已读乱回，懂吧。” “你怎么知道，等一下……”小刘大为震撼，“哥，你跟人表白了？？？？谁啊？？？？？” “哦哦，吓死我了。”小刘松了一口气。 “节哀。节哀是什么意思。字面意思。什么字面意思。你怎么了。没怎么。” 金静尧表情微变。 金静尧站起身，将小刘的衣领拎起来，丢到门外，语气平淡地让他自己去找垃圾分类。 金静尧：“还有什么事。” “就是，表哥，之前你不是让我去打听何巍剧组的事情。” “那是，我可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小刘心中得意，故作神秘地吹嘘道，“本来以为他的死就是个片场事故，没想到这事越查越不简单呢。” “根本不是这样，电影拍完了，何巍是后来在剪辑的机房里突发脑溢血死的。” “不知道啊。”小刘也很困惑，“就是他那个好兄弟，出品人陈飞，对外一直这么说。还说自己很自责，没能让何巍的最后一部作品面世，所以后来决定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