澪回到观察区後，没有立刻写报告。
她将平板放在桌面，椅子转向窗边，静坐了一会。
窗外是封闭玻璃帷幕後的模拟日光景。城市景sE是预录投影，远处有列车经过，音效是安静的、经过处理的轰鸣。
她看着那个景，没有聚焦。只是让视线穿过，像在试图把刚才那段对话放进某个分类，但找不到合适的标签。
「不是刻意。」
「就……没办法。」
她很清楚那种语气。不是抵抗制度，也不是羞於承认。
那是某种说不出口的疲倦。
不是身T的，而是关於使用身T的方式。
她打开纪录系统，点选S-14当日备注栏。画面亮起：
观察员手动纪录：请输入当日主观分析／补充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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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思索了几秒，然後输入：
主观观察补述：受试者完成例行捐JiNg任务，JiNgYe量与SJiNg强度显示出蓄积状态。经面谈确认近期未排JiNg，无进一步zIwEi行为。回应语气无敌意，然情绪表面下存在抑制倾向，推测与近期观摩任务後之心理反应有关。
游标闪烁了一下，她本可以送出。
但她又在底下打开一行附注栏，犹豫了几秒，输入：
附注观察员私备注，未列入常规回报：此为S-14首次对X慾与制度行为产生内部分离倾向。虽未呈现异常波动，仍建议持续追踪其主观X自主意识的变化方向。
她将这行标注为「低敏感内部观察」，选择不提交、不通知上层。
画面熄掉後，她坐了一会。
那句话又浮现在脑中——
「就……没办法。」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
但那是她第一次，听到一个人用这样的语气，拒绝了制度容许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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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齐曜辰坐在自贩机前的长椅上，运动服还没换下，额前有几滴汗，正打开一瓶电解饮。
澪走过来，站了一下，然後也坐下。没开场白，直接问了一句：
「我问你一件事。」
齐曜辰看了她一眼，语气带笑：「怎麽突然要问我？」
她没笑，只是淡淡说：「你是b较……开放的类型。我想听听不同的答案。」
齐点点头，往後靠，懒洋洋地说：「好啊，你问。」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平静到几乎太平静：
「你觉得，男人会有什麽原因……不想SJiNg？」
齐没立刻答，眉毛抬了一下，像是没料到这个问题。
「不想SJiNg？」
他笑了一声，半开玩笑地说：「这跟想不想吃饭差不多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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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明白她是认真的。语气也收了起来。
「嗯……如果是我，不想S的时候，大概是几种情况吧。」
他数着指头：
「第一，太累，身T没余力；第二，情绪很乱，压力大；第三……是有点烦，觉得没什麽意义。」
澪看着他：「意义？」
「对啊。有时候你不是没慾望，是觉得g嘛要现在这样做。」
他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有时候是你觉得那个人不对；有时候，是你怕自己投入进去，之後收不回来。」
她眼神微动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齐曜辰转头看她，语气没什麽重量，像是平常聊天一句：
「……我猜你问这问题，应该不是在做一般研究。是那个从来不主动讲话的江同学，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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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没有回应，只轻轻站起来。
「谢了。」
语气一如往常，没有多余情绪，但她没像平常那样补一句结语，也没再看他。
齐曜辰靠在椅背上，看着她的背影离开，摇摇头，自言自语：
「你真的b我们这些被观察的人还会观察人。」
岭翔不太想见她。
从昨天的捐JiNg纪录上传之後，他就知道她会来找他。她一定看得出数据不对。她向来看得出。
所以他整天都在换位置。训练完就往偏廊走，午餐提前吃完，下午的模拟测验结束後乾脆待在资料库不动。
但她还是出现了。
他一出电梯，就看见她站在走廊另一侧，手里没有平板，没有任务表，也没有制度式的招呼语。
他转身想走，走到拐角处，才发现那条楼梯今天封闭施工，退路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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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原地说：
「你要一直不说话到什麽时候？」
他停下，没有回头。
她语气不重，却像从喉咙更深处出来：
「你不SJiNg，不是因为功能问题，也不是怕数据异常。你是逃避。」
「但你在逃什麽，你自己知道。」
他站在原地，终於开口。
「我不知道该选哪一种。」他声音低，却不模糊。
「哪一种？」
「那天跟希丽雅……我是有反应的，不只是身T。那不像任务。我能感觉到她的……某种东西在靠近我。」
他说这句话时，眼神仍没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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