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慈云摇摇头：“如果你不愿意我在国内，我可以去新加坡。” 张汝京看着这位一起从台湾来到上海的同僚，一起把中芯从无到有的伙伴，说道：“张红力问我，你和方卓能不能成事。” “我说，整个内地，我排第一，邱慈云就排第二，我排第二，邱慈云就排第一。”张汝京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你真要跟方卓去合肥？怎么能去合肥建厂！” 张汝京摇头，转身往外走，边走边骂：“好一个方卓！来我中芯一趟是奔着我的副总裁来的！这事没完！” ※※※ 刚刚介绍完高盛推荐的上市财务总监给同事，手机就震动个不停。 “方卓！你真是好手腕啊！” “方卓！你挖人挖到我这里了！” 方卓忍不住把电话挪远了一些，等待对方情绪宣泄完毕才辩解了一句：“张总，他是自愿的。” 除非这边有个数一数一的人。 他祝愿式的威胁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弄个什么东西出来！” 他觉着同行者一定会有相互理解的某一天。 邱慈云离开中芯了！ 中国的半导体行业听到这样的两个消息，都表示十分震惊！ 中国的半导体在国际上很难发出什么声音，也不太和媒体报道产生关联，即便中芯已经号称世界第四大代工厂，它也只是大而非强。 也因此，行内人一个纳闷之处就在于——凭什么？ 方卓又凭什么能做一个半导体项目？ 晶圆厂也不是一个两个的拍拍脑门就能做出来的啊！ 这…… 果然不是一个两个的拍拍脑门，这是挖到自家身上来了！ 97年成立的华虹是国内比较受重视的半导体企业，然而，种种原因让它的发展不够迅速，当中芯落户上海，同城的它就更显黯淡。 也即，它有相当一批经验丰富的工程师。 华虹副总裁姜琦历了解这一情况之后勃然大怒，这方卓的胆子太大了！ 姜琦历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方卓那里，斥责这种“以两倍薪酬”挖人的无耻做法！ “你谁啊？你以为你是xxx啊？” “方卓，你这种破坏市场良性秩序的行为必将不能得逞。”姜琦历咬牙启齿的发出书面式的警告。 又不是华虹董事长给自己打过来，一个副总裁还能怎么地？ 方卓矢志不渝的要为工程师们谋取福利。 方卓挥舞着钞票，怀揣着理想和情怀……但还是被劝停了。 他还没怎么询问妹妹的暑期实习，上海副头目郑丹锐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这个上海啊，还是水深，连首富也不能横着走，某些企业的关系相当有力。 赵素祺连忙汇报心得，截止到目前为止，暑期一个多月的实习心得就是——这和书上都不一样啊。 “很正常，咱们国内目前不论是企业还是风投，都是高的能高，低的能低。”方卓没觉得有什么。 一些过去的小事，怎么老是有人时不时提起呢？ 赵素祺一个学院派得到实干派的最直接传授，并为此深信不疑。 方卓对自己妹妹是倾囊相授，笑道：“你要投一家企业，你把自己当成它的什么？金主？老板？背后控制人？不，祺祺啊，是伙伴。” “不是邱慈云的加入让机构愿意坐下来谈，而是机构和我都认为这个项目需要邱慈云，所以才有了他的加入。” “他是一个真正的投资人。” “邱慈云呢，他对中芯有感情，去留问题其实是有些纠结的，我不好出面，德意志银行的张红力没什么问题。” 方卓耸耸肩：“这才有了你听到的消息——邱慈云和我展开合作，明白吗？风投要想伙伴所想，急伙伴所急，这才是好的风投。” 她喃喃自语：“挖一个人还这么难啊……” 赵素祺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哥哥的真情实感了，但她真的从精神层面学到不少。 “其实，我虽然是经常接触风投的那一方，但现在的‘冰饮计划’，我的角色也相当一部分就是风投。” “但既然要做，不懂技术，我就得懂钱、懂人，总不能啥也不占吧。” “依我来看，是依我。”他强调了一下，“如果说张汝京有8分的振兴产业精神，有2分的私人考量，那邱慈云就是4分为半导体事业、3分为振兴产业、3分是私人考量。” “张汝京张总人其实真的很不错，即便明确知道邱慈云要走，知道他要和我一起搞这个项目，也没有和自己的股东德意志银行进行诋毁。” 片刻之后，她问了个问题：“哥，那你呢？你是几分几分几分？” 赵素祺：“？” 方卓笑了一声，用10分的个人考量来推动90分的振兴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