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敢,手还握着她的腰,花锦挣都挣不开。 花锦没有什么反应。她知道沈昭早晚能看出来,也没想过一直瞒着:“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沈昭想,若是真成亲,他不会再来打搅,扰了她与魏玿云。若是假成亲,那他就还有机会。 “原来你与他们提过我。” 她提过什么?她只说过自己在京城的倒霉夫君死的早。镇上传的五花八门,总之都是骂他的,没一个好词,他高兴什么? 他原以为,花锦心中并不承认他们的婚事,她这样厌恶京城,恨不得将过往抹除的一干二净。 他舍不得走了。 沈昭闷哼一声,看怀里的人眉心紧蹙,连忙见好就收,顺势捂着伤口退开两步。 沈昭应了一声,又捉过她的手:“也不是大事,来与你告别。洛州出了事,王漓粗莽,我怕他遭人暗算,伤既好了,就要走了。” 他若是恰好在路上,可以看到各地不同的风俗,看到从前守护的子民喜乐安宁,看到家家团圆,烟火长明,所有的喜悦与欢笑与他息息相关,却又都与他无关。 他假死离京后耽搁了一阵子,洛州原先的掌权人生了二心,在他来镇子的路上暗算他。 沈昭担心有什么意外。 花锦点头:“既告别了,就走吧。” 花锦:“还不滚?” “镇上的新年热闹,你等我。” 沈昭推门出来,与魏玿云的眼神撞了个正着,他扬唇不言,只与鱼鸢道过别,匆匆就要走。 她嘴唇微肿,面颊泛红。 沈昭不敢回头看,直奔从前他在镇上落脚的地方。 这次离开,与往日是截然不同的心境,他心中牵挂更深了些,赶路就更快。 不乏有人专程跑来给她拜年。 镇上的新年没有京城的规矩多,花锦喝醉后,第二日也不用早起,她断断续续醉了一个月。 鱼鸢也没有来喊她吃饭,花锦又躺了一会,等窗外的天色渐暗才慢悠悠出了门。 魏玿云独自坐着,并没有动过筷。 魏玿云偏头看过来,语气温和:“醒了?贾公子约她出去赏灯了。” 魏玿云:“你想看?” 魏玿云:“喝吗?” 魏玿云酒量不好,明日,他的学生还要来拜年,她可不敢给人喝趴下。 他还没说完,花锦就疑惑问:“沈珩?” 花锦与魏玿云对视了一眼,她与魏玿云本来没有多少默契,却在那一瞬突然反应过来他想说什么。 花锦都要为魏玿云的执着感慨。 “先生放下亡妻了吗?” 魏玿云自责过, 他甚至梦到过亡妻向他哭诉, 骂他背信弃义。 花锦再好不过了。 魏玿云本来就只是想试探试探, 最终过不了心里的坎儿, 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放下过往的话, 自嘲地笑笑:“锦娘就当我今夜是胡言乱语。” “沈珩,真的是锦娘的旧友吗?” 花锦一直觉得魏玿云清醒理智, 如今被他纠缠, 难免觉得烦, 思索片刻,正色与魏玿云说:“先生听过我的传闻吗?” 花锦:“我在京城的夫君没有死。” 京城,姓沈,又有那样的气度,再加上她一次醉酒后无意识吐露的话。 房中太静了,鱼鸢推门进来,打破了沉默,她欢天喜地跑过来,拽着花锦就走:“桥上点了灯,可好看了,锦娘,快去瞧瞧!去年可没有这阵仗!” 魏玿云跟在二人身后,看着鱼鸢拽着花锦跑。幕低垂,圆月悬挂,倒映在溪水上,一座桥将镇子一分为二,桥上点满了灯,邻里都出来看,将桥围堵了起来。 那些灯火被风吹的忽明忽暗,像一颗颗夜明珠,顺着桥的走向蜿蜒而去,水里的倒映也跟着打颤,有娇俏的舞娘已经在桥上起舞,一片欢声笑语。 有醉汉拎着酒瓶,也跟着笨拙地手舞足蹈,惹得旁人大笑。 贾圆宝从老远跑过来,招呼着鱼鸢:“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花锦让鱼鸢去玩,鱼鸢摇摇头,硬要陪着花锦。 贾圆宝只好也走了过来。 邻里正好嘀咕着,贾圆宝刚打听完:“是王家娘子的表兄,王漓,带了许多人一起撺掇出来的,说这灯是从洛州带来的。” 鱼鸢一听,眼睛一亮,偏头看了眼花锦。 鱼鸢后知后觉地发现,魏玿云一直在她们身后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