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熙又摆摆手,让他滚开,换了个人来倒酒,几杯下肚,花锦倚在清熙身边,面颊通红,不知是喝的还是羞的。 花锦脸上挂着醉醺醺的笑容,她托腮倚在案上,心想没什么,反正她早晚要去蓟州,就当提前过了瘾。 花锦抻了个懒腰,有些困倦,清熙盯着那些人,忽然问花锦:“窈窈,你觉得,哪个顺眼?” 她手一抬,指了个眉眼清秀的,清熙喝的也有点迷糊,不过她酒量大,盯着那些人本分表演,听花锦真有看顺眼的,便说:“送,送你了。” 清熙:“为什么不行?” 清熙嘀咕:“燕王殿下?对,殿下若是知道了,我就死定了。不过芙蓉阁的老板,嗝,与我交情甚好。窈窈你瞧,外面,好大的月亮。” 她该走了,否则沈昭就要四处寻人了。 花锦站都站不稳,她心情说不清的好,拍了拍清熙的肩膀:“今日多谢你。” 清熙瞥了眼屏风后的一众美男,小声说:“这可是,我的宝贝。” 她喝的太多了,走路都飘,添云胆战心惊扶着她,绕过屏风后,方才她随手指的男子突然拦了她的路,直直跪了下去:“我愿随您一起走。” 花锦被这么一拦,控制不住地蹲在了地上,添云拽不住她,男子壮着胆子伸手搀她。 房门是被人踹开的,门板子都险些飞过来,清熙吓得一个激灵,她反应极快,连忙拽过一个美男,结结实实躲在了人身后。 清熙以为是自己的父兄追了过来,心想这都还好说,自己家的事,关起门来打她一顿就好了,可她定睛一看,从缝隙中瞥见沈昭的背影,险些吓晕过去。 两个时辰前。 可他瞧着窗外的落日渐渐被黑沉沉的夜取代, 花锦还是没有回来。 沈炽打了个响指:“三哥, 想什么呢?” 换寻常人,譬如沈炽, 哪儿知道女娘家喜爱什么,苦思冥想, 清熙相较于寻常女娘是有些不同:“舞刀弄枪?上阵杀敌?” 祝绻正百无聊赖,天家人谈论的政事他不爱听,聊起清熙, 祝绻可算来了兴致:“郡主当为女中豪杰, 喜好也与常人不太一样。” 芙蓉阁的老板是祝绻的挚友,祝绻常从老板那里听些八卦趣事,也算是他情报来源之一,再加上早年老板落魄时,祝家也对其有恩。 沈昭垂眸:“蓟州的特色?又是蓟州。” 沈炽“诶”了几声,没给人诶回来,百思不得其解,祝绻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走吧五殿下,今夜该见不到燕王殿下了。” 他折腾的动静太大,幸亏老板今日在场,好说歹说给看热闹的全赶走,清扫了一条路,专供沈昭出入。 好像人还不少? 房外火烛上的光落在沈昭眉眼上,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房门,眉眼间积压的狠戾吓的侍从瞬间哑了声。 这这这 琴声悠扬,但在沈昭踹开门那一刻,琴弦被狠狠勾断了。 花锦脊背僵硬,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她不敢抬头,尽管她劝说自己,这都是小事,但还是忍不住心虚一瞬,半倚在添云怀中,不敢动弹。 清熙龇牙咧嘴的想,这下坏了。 花锦心中一沉,男子问完,看清熙瞥他一眼,也反应过来了,他看清熙都瑟缩的模样,讪笑着松开手。 沈昭顺势将侍从怀中的剑抽了出来,他冷着脸,周遭温度也降了下来,剑被抵在了男子脖颈上,男子终于彻底认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他忙解释求饶。 花锦咂咂嘴,觉得唇间浓烈的酒香还没有散去,她喝的头痛欲裂,那丝冷静全变成了浮云,抬头见沈昭表情凶戾,花锦一掌推了上去,她脚下踉跄,直直就要摔倒。 清熙心中默念,快走,别注意到她。她尽力缩在一旁,减小存在感,但沈昭一只手桎梏着花锦的腰,任她在怀中推搡打闹,寒眸瞥向了清熙:“你 清熙一僵,直觉要完,沈昭要罚死她了。清熙欲哭无泪的看了眼醉醺醺的花锦,心想算了,为窈窈豁出去一次。沈昭一旦开口罚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她父兄出面都没有用。 沈昭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混在酒香里,心中的烦闷更盛。 清熙愕然,忽然想起韩嘉鸿与她说,燕王殿下并不爱花三娘。清熙钦慕沈昭,但她也与花锦交好,这二人谁把谁伤了,她都难过。如今瞧着,就算不爱,迁就也是有的。 花锦的力气很小,沈昭攥着她的手腕,轻而易举将她的手拿开,他反正已经落了怀中酒鬼“小心眼”的评价,不大开杀戒,都对不起这个绰号。 她本就大病初愈,虽然装病,但沈昭也不清楚她是何时好的,见花锦额角出了汗,不安分地挣扎,沈昭打消了将时间耗在这儿的念头,拦腰将人抱了起来。 花锦又勾他的脖颈,醉醺醺的强调:“我难受。”见沈昭还不动,花锦挣扎的更厉害了,还指着沈昭身后的男子嚷:“他不走,你,你来背我。” 添云咬牙,将花锦乱指的手摁了回去,恨不得将花锦的嘴捂上,生怕她再蹦出什么惊人的话。 清熙擦了擦额头的汗,她脱力坐在酒罐旁,方才紧张过度,酒劲儿现在才缓缓蹭了上来,她抱着酒坛畅饮,瞧着月夜迷人,这才嘀咕一句,窈窈,好兄弟,保重啊。 沈昭的脸都被她揉酸了,她也不嫌累。 沈昭另一只手就攥着人的下颌,问她:“蓟州的特色,喜欢吗?” 回应花锦的是一个炽热绵长的吻,她被迫张开嘴,任由沈昭攻城略池,他的唇瓣薄凉,花锦却浑身滚烫,她太热了,被冰凉的触感打动,难得没有挣扎。 这么想着,他的吻便更凶狠了,花锦的唇瓣被咬破了,分离时,唇间的痛觉异常清晰。 他这几日,不是没动过一些念头。 不过花锦总以怕疼的理由推拒,她不想,他也就纵着她,这几日,花锦更是常用她病还未好的借口,沈昭见她面色苍白,便歇了心思。 沈昭看见皇后忌惮的眼神,莫名想起来花锦那一日的恐惧,他本就不愿答话,皇后却突然说:“太子是你的亲弟弟。” 花锦醉醺醺的,却能察觉沈昭心情不好,她将手抽了出来,轻轻地拍了拍沈昭的面颊:“别不高兴了。” 沈昭一阵心软,结果花锦狡黠一笑:“你不高兴,我就要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