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心痛如刀绞:“你不要阿娘了?就因为与你阿姊置气,你竟连阿娘,都不要了?” 可是重活一世,她看着爹娘熟悉的面庞,迟迟做不了决断,总想着再等等看,兴许命运会眷顾她一次,但事实证明,全部都是妄念。 花锦终于有了一点情绪,她抬起头,反驳上官夫人:“是你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我。” 上官夫人哆嗦起来了,她气急攻心,再也站不稳,身旁的婢女连忙扶了她一把,大着胆子对花锦说:“夫人这几日吃不好,睡不着,本就受不了惊吓,三娘子何必对夫人动怒呢?” 花锦话音刚落,上官夫人忽然起身,花锦还没反应过来,只看见上官夫人的手高高扬起,一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为此背负了太多。 花锦的左脸颊红肿,她笑着点点头:“一言为定。” 花锦抬眸,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跌落:“无论我怎么辩解,阿娘从来都是知道真相的,阿娘纵容阿姊污蔑、欺负我,当我是傻子。”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她做错了吗? 她原本想着,以后总也要离开的,但离开也不必给爹娘徒生烦恼,不必让他们自责,她独自走就好了。 添云与萤雨立在她身边,却不敢劝她。 自幼娇生惯养,她脸上的五指印还未消散。 明明她对很多东西不屑。 花锦抱膝坐着,手脚已经冻得冰凉,添云开口劝她:“王妃,该歇息了。” 花锦却拽住了她的衣角:“别去了。” 花锦摇摇头:“不必了。” 沈昭到时,就见花锦坐在台阶上,手里紧紧攥着添云的裙角,她固执地摇头,一再拒绝添云的请求:“我没病。” 只见花锦红着眼眶,撇了撇嘴,装作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添云,我不要阿娘了。” 花锦说完那句话以后,没再看添云的表情,她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慢吞吞回了房。 沈昭立在花锦的房门前,他不知道要不要推开这扇门,所以他孤身站在月色中,直到赵太医急匆匆跟着添云过来,他才瞥来疏离又淡然的一眼。 沈昭又想起花锦那句斩钉截铁的“你我不是一路人”,所以他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她会在宴席上为花瑟解释,在那之后,她就真的不再是花三娘了。 春搜过后,太子殿下与花瑟的好事就将近了。 这一世也没什么不同,不过花锦心静,看什么都淡然了许多,她刻意躲着皇后,本以为今日会相安无事的渡过。 沈逸忽然跳出来找茬,这是上一世没有的,看来他真的与花瑟有什么勾当,这是明着给她使绊子呢。 沈逸在这几个皇子中向来没什么地位,母妃身份又不高贵,他习惯了花锦这类人蔑视的眼神,所以他根本没当回事,沈逸余光瞥了眼缠着沈昭的清熙郡主,他笑了笑:“清熙郡主最喜欢与人比试,三皇嫂不若与清熙郡主比上三场,也让咱们饱个眼福。” 花锦哭笑不得地推开她:“我不会骑射。” 清熙郡主:“你莫不是怕了?只是小小比试,输赢无所谓。我们就比一场,怎么比你来定,如何?” 清熙见过花锦,不过她每次见花锦,都拿花锦当太子储妃。 没人不会为她驯服烈马时,迎 花锦知道清熙心性,所以见清熙执着,便知今天躲不掉了。 清熙随父兄上过沙场,少时游历四方,见多识广,她不甚喜欢窝在闺房里温习琴棋书画的大家闺秀,但她从前对花锦并没有什么意见,术业有专攻,清熙生来是注定不会留在宅院里的,花锦与她不同。 清熙不觉得花锦配得上沈昭,所以她直视花锦,认真的说:“就比一场,当满足我离京前的愿望好了。” 花锦骑上马,婢女牵着马儿向外走,花锦忽然抬起头,只见远方连绵起伏的群峦,天也蓝的辽阔无垠,连猎宫四方的墙都挡不住天穹的走势。 她想起重生以后,僧人派人来教她骑马,花锦记不清第几次从马背上摔下来,很想放弃这折磨人的训练,僧人得知她的悔意,只送来一封信。 清熙郡主让她先来,众人都没想过花锦是真的会纵马,毕竟她显现出来的形象太柔弱了,沈逸也记得花瑟给他说过,花锦虽然出身将军府,却被家中娇养,从来没有习过武。 只见箭离弓,撕扯着风,直直穿过了铜钱的方孔,毫厘不差。 花锦一惊,她欣喜地弹了起来,还未来得及下马,就听清熙郡主远远喊了句:“小心!” 这落下去,被乱蹄踢死都是轻的,花锦刚想用人教她的办法驯马,又听见一片惊呼。 只见沈昭翻身上马,狠狠地握住了缰绳,生硬地让马儿稳了下来,马儿仰天长鸣一声,终于恢复了正常。 沈昭的嘴动了动,可花锦一个字都没听清。 沈昭问:“受伤了?” 结果下一秒,沈昭下了马,拦腰将花锦也带了下来,他走的飞快,路过时顿了顿,偏头看了眼沈逸。 沈逸下意识想,不该从花锦先下手的,可他还没来得及向沈昭赔罪,沈昭就抱着人走了。 花锦:“没,没伤。” 沈昭:“这就是你的骑射本事了?就这样,也敢与人比试?” 他这话说的,就好像轮得到她选一样,谁也没问她要不要比试,沈逸一句给大家饱饱眼福,众人都拿她是笑话看了。 花锦木着脸,心想这帮天家人,还真是如出一辙的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