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安静,巴掌大的脸上没再露出那种纯真活泼的神态。 花信没问燕王对你好不好,因为他是没有什么资格去问的,所以他摇摇头:“走罢,若是不开心了,一定要告诉阿兄。” 回府后,花锦先下了轿,添云扶着她忽然递了个东西过来:“大公子给娘子留了个匣子,奴婢瞧了,是一些珠钗发簪。” 添云:“啊?” 花锦走得快,添云察觉自家娘子心情不好,没再提匣子的事,而是忽然在花锦耳边说:“事成了。” 添云:“桃娘子出城后,便遣人递了玉佩回来,萤雨去打听了,没出什么差池。” 沈昭走得慢些,他头疾又犯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痛得直冒冷汗。 安公公快步过来:“殿下,祝公子来了。哎呦,您头疾犯了?奴才去请赵太医!” 祝绻此人虽平时不靠谱,但一般这个时辰,他都会溺在芙蓉阁,能让他放弃温软美人怀来找沈昭,不会是小事。 沈昭收回刚刚的话,他脸色苍白,心想还是高估了祝绻。 祝绻:“好了,你怎么这么不经逗。来找你说正事,也不是正事,也与小桃娘子有关。” 祝绻:“好了,知道你急着找燕王妃,你别急。此事也与她有关,是这样的” 花锦洗净了脸,让添云去吹灭火烛。 花锦摆摆手:“他不来,你听我的。” 从前是在花锦闺房,添云上榻也无妨,如今变了地方,添云也开始守那些老嬷嬷的刻板规矩,动辄要歇在榻下,昨夜还是花锦死缠烂打,才让添云坐在榻边陪她。 花锦以为这是添云骗她玩的,所以她伸手去推搡添云:“别闹了,真的好累啊,去吹灭火烛吧。” 花锦只好强忍着睡意睁开眼,看到是沈昭坐在她榻边,花锦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花锦刚想出声问他,静下来以后去瞧沈昭的脸色,想要脱口而出的嘲讽被她咽了回去。 沈昭紧紧地盯着她,薄唇紧抿,狠戾又凶巴巴的,要不是他脸色过于苍白,还真能把花锦给唬住。 花锦知道沈昭这厮,不发病的时候活蹦乱跳,一旦发病,次次都是要在鬼门关走一回的,所以她吓了一跳,沈昭要是死了,她可就是寡妇了,要为沈昭守丧的,那她还怎么逃跑啊? 花锦担忧地拽住沈昭的衣袖:“你头疾犯了?何时犯的?安公公呢,为何不叫太医?” 或许是花锦这双灵动的眸子蒙了沈昭的心,又或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头疾蒙了沈昭的脑子。 动 方才祝绻与他说:“今儿我去芙蓉阁,遇上了桃娘的一个婢女,那婢女在后院烧了些东西,我本不该撞上,可我实在是痛心桃娘离开,喝多了些,在桃娘的院落里乱跑给瞧见了。” 婢女撞上祝绻,吓了一跳,不过瞧见是祝绻,又松了口气。 祝绻悲痛欲绝,目光轻轻地落在了婢女手上,她刚刚烧了掺血的白布,尽管身上已经没了味道,但祝绻瞥到了她揣入怀中的东西,酒都被吓醒了。 但他又马上否定了这个结论,他和婢女绕弯子,婢女却是个聪明伶俐的,绕来绕去都不愿往桃娘身上扯哪怕一个字。 婢女缠不过他,糊弄了两句:“桃娘哪能受伤呢,公子快别胡说。” 婢女:“公子快别问了,桃娘昨儿来月事染了的布罢了,咱每月都要来烧的。” 祝绻又想起那日在燕王府,侍卫与他说:“王妃出手当真阔绰。” 侍卫沉默片刻,才迟疑不决的说:“第三个箱子王妃没让我们打开,只是送往芙蓉阁,应该也是稀奇东西吧。” 祝绻便没再多想。 祝绻出了一身冷汗,直往燕王府赶,可他到了燕王府,才猛地惊醒。 来不及了,安公公拽着他往里边请,他没坐一会,没想好怎么说这件事,沈昭就进来了。 是啊,花锦怎么敢做这样的事 况且她清清白白一个人,那死囚可是从青州来的,她怎么可能认识那死囚呢。 可沈昭却难得没有应和他。 他从回来的路上就想到这一点了,但他头疾犯了,实在无法逼迫自己想得更深。 她也不敢做呀。 沈昭摆摆手:“我去问问就知道了。” 问你的新妇是不是运了个死囚出去?祝绻眼前一黑,拉都拉不住:“你问什么?就算真是她,那又怎样,此事又与你无关。” 回家还撞上等他夜归的爹娘,让狠打了一顿,踹入了房门。 糊涂啊,祝绻第一万次下定决心再也不沾酒。 赵太医是皇后的眼线,此事沈昭一直都知道,花锦也知道。 此事与花锦无关,她不在乎天家人心中怎么想,脑袋里怎么算计,只要她能滚蛋,怎么样都可以。 花锦困糊涂了,她伸手去掐沈昭的面颊:“殿下今日怎么会来?” 恶毒至此啊。 沈昭无奈的睁开眼,哭笑不得地扭头看她。 那才是她吧,真正的花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