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焦灼。 十秒,九秒,八秒…… 席司宴起身扫了一眼底下,“跑!” 距离太近的几个人的耳朵里都产生了尖锐的鸣音。 “没事吧?”他能看清陈默略显紧张的样子,看到他嘴唇张合,也能理解他在问什么。 一些完全不属于自己,像听别人的对话的声音不断交替闪现。 ——宴哥,听说那李锐又找陈默的麻烦了,你上次警告他一回,让他别来咱们班找麻烦,他显然是没听进去。 ——陈默?他高考的数学好像考砸了。你问他干什么?他野心那么大,迟早得进杨氏夺权。 ——席总,刚接到消息,那位陈总,应该是出事了。 纷杂的不属于记忆里的各种声音, 导致爆炸的余波伤害直接拉到了顶。席司宴不止听不清周围人在说什么,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存在神经受损。直到他感觉到底下的人强撑着站起来,反过来搀扶自己的那只手, 力度也越来越大。 自己说出的话都像是关了音量键。 很快,四面八方都围了些人上来。 “先生,你怎么样?” “医院马上来人了!” 他只是攥紧了陈默的手没松开。 废弃的建筑楼底, 当场死亡。 手臂身上都染了黑灰,掌根连着手肘因为护着自己硬搓在地上, 渗出的血珠混合着沙石子伤了一片。听力在冲击下也完全失去了作用, 最严重的是后背, 被滚烫的热浪燎到, 衣服焦黑底下,露出大片灼伤的皮肉, 触目惊心。 席司宴最后拒绝占用紧急医疗。 绥城金卢大桥发生严重的连环车祸也很快就上了本地新闻。 尤其是那辆起火爆炸的车, 看得人分分钟呼吸困难。 【路人都好勇,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放弃,我都不敢想当时如果没人冲上去,后果是什么样子。】 流出的现场爆炸视频,最后停留的画面,恰好就在席司宴和陈默身上。 只是那张互相掩护奔出爆炸火光的图片,被人截出来,很快推上了热榜。 这种事情,基本都有记者追着采访,诸如诉说当时的现场情况经过,或者配合谈谈见义勇为的心得等等。 反而是连环车祸的起因,伤亡人数,在很短的时间内全部调查清楚,过程一目了然,完全没有以往这种事出现后的各种混乱扯皮,说不清楚,含糊的情况出现。 没有了其他特别的关注点,这也导致直到天黑,那张现场图还一直被提及。 【说实话,总觉得有点眼熟。】 【没上救护车啊,我看伤得不轻,应该没事吧?】 老宅是现代中式别墅,院子雕栏画栋,设计精巧。 陈默也是第一次来。 韩乾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过来的。 陈默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陈默靠着走廊的柱子,他不是没有注意到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目光。 “那就是宴哥的男朋友啊?” “不是说都分手五年了,转来转去竟然还是他。” “老太爷都没发话,轮不着咱们议论,都闭嘴吧。” “不用。”陈默说。 其实心思全在房间里。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门开的声响,打破了这气氛。 “那我们现在能进 医生为难一瞬,“麻药刚退,爆炸致使他产生了剧烈头疼,目前的情况还是以安静为主,不宜太多人进去,防止伤口感染。” 医生说:“用了止痛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效果来得微乎其微。” 医生看过来,拦下他:“明天吧陈先生,席总说他暂时不见人。” “对,包括陈先生。” 姜静看了看周围,转向陈默,随即温和笑笑:“既然没什么大问题,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你俩都折腾得够呛,我让厨房备点吃点,今晚你们都好好休息休息。” 不管其他人是什么脸色,心里在想什么。 当天晚上,所有人都离开后。 午夜十二点,陈默悄然推开席司宴的房门。 好在窗外的月光足够陈默看清楚周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