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席家待了几十年的人了，不会这么没有分寸的。 陈默有那么会儿没说话。 席老太爷这么轻易就妥协，多少和席司宴这几年的态度有很大关系，陈默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 那种切身感受和遗憾，陈默希望席司宴永远不要体会。 “好。”小林出神盯着他，“好的。”小林虽然只是个司机，但他成天给席司宴开车，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比如他知道陈先生这段时间据说一直低烧不退，席总想尽了各种办法，比如此刻他眼中的陈默，还带着大病初愈的丝丝苍白，但没有丝毫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的惶恐。 随时随地的沉着冷静丝毫不输席总，那句我尽力说得随意，可总给人一种承诺重如千斤的感觉。 和他预想当中空旷华丽的装修截然不同，内室整体设计接近原木轻奢风，不失原木的低调温暖，添加了玻璃、石材等元素之后，低调的奢华感更显层次。 陈默给老苟发消息让他不用留意房子的事儿了。 “不用了？”老苟说：“被我说中，你住班长那儿去了？”陈默嗯了声，“房子地段合适，离我以前住的地方也不远，我自己空闲了还能过去盯盯装修的事儿。” 陈默轻嘲：“然后让你去论坛到处散播八卦？” 陈默将从医院带出来的用品放到二楼洗手间，手机就放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当中自己有别于十七岁的那张脸，淡然回复老苟：“人真要出事，怎么着都躲不过。” “不骂了吗？”老苟迟疑，“也是哈，毕竟身份不同，哪还能像过去上学那会儿。” 告诉老苟：“等会儿，我接个电话。” “陈总。”对面的人立马说：“您可得救救我们。” 带着那么点迫人的意味。 总秘看着一个接一个丧眉搭眼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的人，觉得自己嘴角的弧度都开始发僵。 总秘书三十多岁了，面上保持着从容，侧头小声说：“今天让底下的人都小心点做事。公共事业单位辉远那项目估计要黄，如今不少经销商求告上门，这项目是咱们这位席总回国后主抓的重点项目之一，能不心情差？” “好像和传兴科技有关系。”总秘不动声色道：“小道消息，传兴那位任总得罪咱们席总被逼急了，他好像有辉远那边的人事关系，联合人恶意透标，估计故意恶心咱们呢。” 之前联系过的几家合作方的经理人全找上门了。 十分钟之后，陈默以及身后的五个经理人被恭敬请到了接待室。 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的办公大楼，会是这样的场景。 陈默无所谓笑笑，“黄总客气了，具体情况苏总已经跟我说明了，情况我也大致了解。不管这次和辉远的项目能不能成，各位想要作为在国内的第一批经销客户的心我非常理解。不过有些话还是得说在前头，新锐和环尚的投资计划能顺利，也算是新锐如今的新东家，我一做研究项目的都还得靠着对方吃饭，事情能不能成，主要还是看的态度。” “陈总的为难之处，我们也都知道。” 黄总那些人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紧迫，焦灼，到逐渐不耐烦。 “席总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有时间？” “这都过去这么久了，咱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席总？” 陈默全程陪坐着。 陈默看了看接待室里唉声叹气的几个人，淡然回复：“自然是没戏。” 陈默笑了笑，“确实是不怎么样，在这儿晾了快仨小时了。”苏浅然道：“啧，姓席的也是够狠啊。” 陈默走了这一遭算是替新锐功成身退，另外几个人笑都要挂不住的脸色，陈默也只当没看见。在路边把几个人送上车。 结果还没招手拦下计程车，手机就响了起来。 陈默回头望了望看不到顶的摩天大楼，挑挑眉，重新走回去。 在陈默不知道的地方，内部早就从他进公司那一刻就没消停过。的陈总。” “不过我注意到了，行政小姑娘端上去的茶全是铁观音，只有一杯是大麦茶。” “在接电话，额……回来了。” 此时的56楼气氛其实不算好。 之前陈默还说如今的席司宴不骂人，实则，他：“我跟你谈市场效益你这时候跟我谈三观？我看你五官倒是挺齐全，就是缺心眼儿。今天下午你把……” 后边还跟着韩乾，韩乾把一文件递上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别怪他骂你，我都挺想骂你的，不过他今天确实心情不好。”然后转头就看见了陈默。 韩乾牙一酸，表情一言难尽，“陈总。你说你也是，这种时候还上赶着火上浇油，是真不拿我们的命当命啊。” 此时的办公室传来一声，“进来。” 席司宴坐在靠窗那边的办公桌后面。 陈默靠着门没急着上去，看了他一会儿：“还有多久下班？请席总吃个饭？” 陈默嗯了声，点点头：“看了，很不错，户型就和我以前看过那套一模一样。” 陈默叹气，手拿着他的领带翻了下，抬眼：“心情这么不好，就因为辉远的事儿？” 这才是席司宴心情糟糕透顶的本质原因。他能潜进莱茵方舟一次，下一次未必不会出现在新锐停车场，陈默的实验室，他某天回家的路上。 “我刚出院不假，难道我以后都不上班了？”两人靠得极近，陈默主动举起双手，低声挑眉说：“除非你把我锁起来。” 可惜舍不得。 席司宴加重这个吻。 抱着人走到办公桌那儿，一边吻人一人扫掉桌上的所有文件。将人放上去坐着，从头到尾没有将人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