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多半与这事有关。 齐临缩在车门边，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 陈默提醒：“你自己送上门的，不宰你宰谁。” “你但凡有点脑子，见着人第一眼就该往后退，而不是冲上去，还跟人滚上床。” 怒怼：“草！你俩没滚上床吗？！好意思说我！” 齐临愣了半晌，眼泪决堤，彻底崩溃了。 陈默是真的对齐临的性取向存疑，虽然齐临死活不承认自己那几天对人产生了好感。 摇摇晃晃的大巴车上, 陈默和旁边的席司宴说：“真放任不管？” 陈默一时卡壳，犹豫了几秒，才说：“比如他一时想不开, 以后私生活混乱什么的……” 席司宴的语气很淡然, 见陈默不信, 开口说：“你应该不知道, 齐家家教很严，齐临看着不着调，其实见他爸就像老鼠见到猫。他不敢。而且把人揪出来不难, 但你没发现？他叫嚣得厉害，其实一提起报警明显迟疑了。他不想对方坐牢，也没想着找回失物。” 这一点他确实没想到。 除了他自己口中转述的, 旁人无从知道细节。 陈默在某些场合见过两次成年后的齐临，他的气质和现在确实不大一样, 完全是万花丛中过的那种玩儿咖。不过仔细想想，虽然传得厉害, 确实没见他身边带着什么人。 毕竟比起对齐临或是齐家的了解, 席司宴肯定更清楚。 暑期过去了一大半。 车上人不少，有种老旧大巴特有的气味，闻久了头晕。陈默拉开车窗，任由夏日的风倒灌进来，感受摇摇晃晃的车行使在弯曲盘桓的公路上，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轻松感。 车上的人用方言大声讲着话，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和一线大城市那种氛围完全不同。看着有人提着活鸡，背着背篓，挤得席大少爷无处下脚的感觉，陈默有些想笑。 席司宴把脚边的鸡笼往过道上挪了挪，说：“不用。” 席司宴摇摇头：“没事。” 眼见这种这种热情席司宴难以应付，陈默从里边探头，笑笑说：“是，高三的，也是刚补完课。” 说完还暗自嘀咕：“看着还挺像城里来的。” “我要是不这么说，人大妈一路能把你族谱都打听干净。”陈默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她们都比较热情，你本来应该在某个沙滩或者五星级酒店里度假的，是我非提议来这儿。只能你克服一下了。” 车子走的越远，路边的景物也就越熟悉。 别人眼中他只离开这里一年。 陈默说是要回来看看，其实他脑子里没有任何目的地。毕竟陈家那个老房子不算家，在夫妻俩都坐牢后，里面应该也没有人。 距离这个小镇十公里的地方，有一个白马县比较出名的旅游景点，加上气候宜人，每年夏天来这里避暑的人都不少。陈默本来还怕没有剩余的房间了，前台说运气好，今天一大早刚好有人退房。 环境看起来还挺干净。 陈默凭借记忆，带席司宴去一家他还记得的面馆解决了午饭。 陈默抬头，疑惑地嗯了声。 陈默有种很神奇的时空错位感。 好像他远比自己对这里还要深刻。 这让陈默也不由得回想记忆中与之相关的情境。 席司宴似乎想了想，“忘了，没怎么吃，就记得豆浆味儿很浓。” 席司宴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 解决完午饭。 通往榆槐村的公路刚修通没有多少年，而且是条死路，除了平日里农户家自己的车，几乎没有便车在这条路上行走。 沿路聊了几句，陈默只说来走亲戚。 大叔将两人放在村口就走了。的钱对方死活不肯收，陈默就悄悄放到了车斗角落里。 结果在村口大树那里还没有挪步，就听见一句：“陈默？是陈默吧？” 见几步开外，挎着菜篮子的中年女人，辨认几秒才试探开口：“阿婶？” 陈默任由女人抓着自己，脸上带着点笑意，说：“您过得好吗？” “我同学，席司宴。”说着又转向席司宴，“这是以前住隔壁的阿婶，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黑的妈妈。” 中年女人局促地擦了擦手，笑说：“好好。” 对比起小黑母亲的真切，这些人的态度里激动是真激动，话里话外那就是纯属客套了，或许还带着那么点试探和八卦。 “确实，陈建立那两口子不也跟着去城里享福了吗？” “是真的，我弟媳妇儿娘家的兄弟在绥城给人搞装潢，有段时间陈建立天天拉着他喝酒，说是贼有钱，他还亲口承认是那个杨家给的。” “可不，陈建立还说认了儿子。就他那德行，没想到倒是生了当皇帝的命，比咱们这些人命好。” “陈默？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这里的爸妈没跟着啊？”说这话的人看向席司宴：“这是陈建立那亲儿子吗？怎么不太像，我记得一年前好像不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