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的陈默，姿势放松地靠在小小地理疗室里，看着眼前这个原本最不可能跟自己熟悉起来的人，懒洋洋说：“可想法和实践那是两码事，我这一身毛病别说弄死姓陈的，我都快要把中西医院给当家了。还有，我连年级前十都未必拿得到，将来从一个三流大学毕业，整垮杨家那岂不是天方夜谭。人最不能做的，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大家都开心不好吗？” 简单的几句对方，让刚刚弥漫在这空间里沉郁不散的气氛消失殆尽，席司宴看着眼前恢复昏昏欲睡的那张脸，沉默两秒，眼神意义难辩：“真这么想，最好。” 席司宴站起来，居高临下：“终于忍不下去了？” 陈默打个球把自己打进中医馆这事儿，在高二年级也是让人好一阵津津乐道。 回答一律都是：“好着呢，没瘸。” 哪知第二天月考下了大雨。 陈默还没重回的时候经过了一次月考的，那是他进一中后的第一次考试，成绩中等。所以他分配的考场，在三楼。 人最多的时候，三楼突然传来一声喊。 路过的，等人的，收伞的，纷纷仰头看去。 底下瞬间被当成动物围观的老苟满头黑线，“你放我包里干嘛！” 五分钟后，考场不少人都已经规矩坐好，等待开卷。 “报告。”三楼某考场在此时迎来了一股小热潮。 年级第一降临这个成绩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考场，手上拎着一对棕黑色的毛绒护膝。 “你怎么来了？”校霸仰头，在嗡嗡声里环顾四周，“瞧你这招眼的，跟国家领导造访贫民窟似的。” “拿来。”校霸高冷伸手。 反而是年级第一的男神微微垂眼，蹙着眉，问一句：“又痛了？” 陈默坐在座位上往后退了下, 看着面前的人怀疑：“是有一点，不过不严重。但你亲自送上来，又用这种语气, 让我有点发怵啊。” 陈默差点仰过去，“我是脚痛不是手废了。” 倾身将护膝放在他腿上, 提醒一句：“好好考。” “我是对你没信心。”席司宴的视线扫过他那只脚，看回来，“门口会一直有风吹进来, 记得穿, 别让我听见天冷导致腿痛考不好这种话, 所以好好考。” 恰好打了预备铃。 考试一共用时两天。 陈默既不参与对答案, 也看不出脸上有任何焦虑或者欣喜。 一些人表面说着他够自信。 两天的考试结束后, 成绩陆陆续续就要出来了，班上开始弥漫出一股紧张又兴奋的气息。 天气放晴，拨云见日。 ——最新消息，白蛇主动请辞了！ “真的吗？年级排名这么快就出来了？” “陈默，你是考得有多惊天地泣鬼神，才能让白素秀主动退出啊？” 庞老的医术的确过人，陈默就去了三天，膝盖处如果不用力，基本没有什么感觉了。只不过庞老让他最后两天一定要坚持去扎完，还给他换了一种药，让坚持吃一个星期。 中药。 他已经吃了有差不多五分钟了，一半都没下去。 旁边看他看了有几分钟的席司宴，冷面提示说：“你狠狠心直接分两次吞完，你这个吃法，看得我胃都跟着胀得慌。” 眼睛迅速发红。 “默哥，你吃这药，味儿怎么这么冲？” “啧啧，这眼睛红得，别哭啊默哥。” 刚说完，旁边就伸来一只手，抽走了他手里的药。 陈默感动了，“我现在终于发现，宴哥，你有一颗善良无比的心。” “我他妈第一次见有人说老席善良。” “万年老二薛平没吐血吧？”个人还活着吗？” 席司宴没好气：“你们都过来干嘛的？滚回自己座位上去。” 正事儿终于给想起来了。 席司宴也没隐瞒，“做了个意向分析调查。” 席司宴抬眼，“你们怎么想的，我就怎么说的。” “难怪主动请辞。” “确实，陈默，现在考不好也不走了吧？放心大胆的，实验班欢迎你。” “也不知道你们在得意什么？”是站在讲台上擦黑板的杨舒乐。 陈默完全没兴趣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