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陈默扔给苟益阳另一条毛巾,“下次换了水再来。” 小声在他耳边道:“操!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裸体,我不干净了。” “这件都不要犯法好吗大哥!” 今天不管留不留下,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苟益阳在,他无意把他牵扯进来。 苟益阳一愣,嗤笑出声。 祁栗气疯了,尖声:“我什么样的人?!” 陈默抱着手等在一旁。 祁栗直喘粗气,他想自己明明是为了帮杨舒乐,到了这一刻,却像是成了罪魁祸首似的。他去看杨舒乐,结果只看到对方躲避开的视线。 所以他终于冷笑一声,说:“苟益阳,你虽然姓苟,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真变成他陈默身边一条会咬人的狗……啊!” 就突然看见陈默赤脚踢中祁栗的小腿骨,发出那种让人神经末梢都跟着吃痛的脆响,祁栗的惨叫刚到喉咙,头发就被陈默一把扯住,照着旁边门板嘭一声砸下去。 陈默站定,好心说:“放心,死不了。我只是觉得你连到别人家里做客,起码的礼貌都没有,好心教教你。记住今天的痛,再让我听见一句,我让120送你回家。” 在对方瞪大的含着一丝真实恐惧的目光里,陈默转头走向杨跖。 杨跖回想起他刚刚动手时的果决,出口的话只变成一句:“你下手太没分寸了。” 陈默手上还拿着过来时随手抽的纸张,他擦着手指,仿佛刚刚扯到了什么脏东西。 陈家人养成了陈默暴戾心狠的个性,果真时吃不了一点亏。 “班长。”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没事。”席司宴打断对方时,目光看着陈默,嘴角同样挂了点笑,却显得挺真诚,说:“今天的事不在校内,我不会以打架斗殴的名义上报给班主任,只是陈默,如果对方主动找了学校,我得把自己看见的如实相告,你没什么意见吧?” 席司宴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杨跖,笑了笑:“大哥,这个给舒乐吧,让他周一带到学校。我约了人比赛,就先走了。” 对方并未回答,只说:“下次一定。” 有男生问:“宴哥,那场地咱真能进去?” “靠,今天一定把那两个孙子杀个片甲不留!” 声音渐渐远了,眼看杨舒乐挤过人群追了出去。 陈默丝毫没有搭腔的意思。 陈默轻嘲,怎么不知? 可惜这个话题陈默不打算继续。 “住校?”杨跖皱眉:“住校有什么好的?司机每天定时定点送你们去学校,不比学校条件好?” 他甚至没有叫大哥。 陈默懒得去看杨跖的神色,转身自顾自离去。 祁栗已经被人扶走了。 “你刚跟你哥说什么呢?”苟益阳问。 苟益阳惊讶:“你要住校啊?” “住校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我得好心提醒你一句,咱们学校虽然是重点中学,但宿舍条件真的挺一般的,六人寝。你要是受得了在臭袜子和泡面桶里的生活,当我没说。” 他其实知道苟益阳真正想提醒的是什么。 陈默却没告诉他,再待在杨家,他怕再来几次今天这种事,自己会忍不住一把火把房子给点了。那他的退休生活,怕是真得去监狱里继续。 “扶我。”陈默说。 陈默左手搭上楼梯扶手,又说:“扶我一把。” “怎么了?”他一边抓上他的胳膊,一边问:“什么情况?抽筋了?还是你刚刚踹人一脚伤到了?” “风湿。” 陈默要住校这事儿,在杨家是遭到了一致反对的。 杨舒乐倨傲又像是被羞辱,“你要是不满意上下学和我一辆车,我可以每天坐公交,你去住校给谁看?搞得倒像是我把你赶出去一样。” 大抵是陈默最先只与他打了招呼。 杨跖坐在那儿刷新闻,针对桌上过于安静的气氛,他无甚情绪, “大哥。”杨舒乐扔了勺子,在碗里发出叮一声响。 周窈茕安抚:“乐乐,同学之间,这种事儿不去理会很快就过去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专心读书。” 下到最后一级台阶,他随手把行李箱递给司机,走到餐桌边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像是奇怪,挺有心情问:“聊什么?” 杨舒乐当即道:“我才不会进家里的公司呢,我将来要靠自己的能力闯出成绩。” “我?”陈默轻笑,“爷爷之前不是说了,小辈只要满十八就能从集团得到年底分红,到时候就把我名字挂靠在公司里,每年定时把我那份打给我就行了。” 原本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杨跖,突然睨了陈默一眼,像是意外又像是忍不住嘲讽,“你还真是有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