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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看见了南初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谢稚鱼微微点头,扫过她因为被人落了面子而有些不好看的脸色,没等她解释完就直接转身离开。初秋傍晚,枝头的树叶已经有泛黄掉落的趋势。谢稚鱼坐进车内,缓缓松了口气。这些事比她想象中的更没意思,也不知道南初是怎么十年如一日的和那些老狐狸勾心斗角。“去医院。”南初正坐在待客厅中,纤细的手腕上悬着一只苍翠的玉镯,她轻轻吹过茶碗上的浮末:“如何?”Vic将会议上的事细心总结了一遍。南初沉吟片刻,突然问道:“Vic,你喜欢的人因为什么原因会不愿意原谅你?”Vic动了动嘴,很想告诉自己的上司,她母胎单身,从来没有过这种心路历程。“……大概是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吧。”她委婉地说:“不外乎就那几种情况。”“南小姐,其实谢小姐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不如抽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聊聊?”她一直跟在南初身边,凭借着自身优秀的观察力发觉这两人之间有着密切却不可转圜的矛盾。南初放下茶碗,垂睫说:“我似乎做了不可原谅的事。”她如墨似的黑发披散在脑后,眼中是难掩的落寞。也许她们曾有破镜重圆的机会,却被她给毁了。她很想在下属面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却又很快保持着希冀问道:“这种事,要怎样获得原谅呢?”Vic深吸一口气,并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一句话都没敢接。还好门外的敲门声拯救了她。她迅速打开门,在看见尹助理后提高声音问道:“谢小姐回来了吗?”南初站了起来,抬手抚摸了一下袖口纹着的山茶花,率先走了出去。Vic扯住了想跟出去的尹助理,小声问道:“小尹,我们去那边聊聊。”南小姐的性格她们这些跟着许久的老人都非常清楚,冷心冷肺,对她人极为冷漠。现在甫一看见她做出这幅患得患失的情态,又想起这次为了掩人耳目而特意欺骗谢小姐的事,她总觉得会有大麻烦。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将走廊的边缘染红。谢稚鱼站在窗前,在听见脚步声后侧头微笑:“你看那边。”她指着不远处树梢上蹦跳的鸟雀:“是白头鹎。”碎金般的光芒照射在她左半边脸颊,就连乌黑的眼眸也被染上瑰丽的颜色,她唇角勾起的笑比所谓的夕阳要美丽许多。南初有些受宠若惊,可胸口却再次传来一阵阵疼痛与悸动。她甚至是希望鱼鱼恨她的,也起码不要露出这种释然的模样。初秋傍晚的风有些薄凉,南初没有从该死的树丛中找到那只鸟,只听见自己的声音轻飘飘地道:“……很可爱。”你不能不恨我,也不能不爱我。从喉间漫出的酸涩苦意让她怨恨不已,可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是她的口不择言与欺骗让这一切变成如此狼狈。谢稚鱼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依旧在兴致勃勃地在那些枝叶的罅隙中寻找其他的鸟类。南初突然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她。很想为这一段时间内的所作所为道歉,就算是打她骂她也好,却只有温热的液体随着脸颊滴落。谢稚鱼先是一愣,很快就敛去自己的情绪:“南初,你说的对。”“我们应当向前看。”她用力推开南初,扫了眼手表:“我等会需要先出去一趟,到时门口见可以吗?”谢稚鱼得尽快抽时间和经纪人解释一番,她可不想被误会自己工作不认真。南初张张嘴,艰涩的酸意梗住喉咙,让她无法说出任何话来。你要去哪?为什么要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难道真的要抛下我?她不想这样。也不想看见鱼鱼用这种谈论天气的语气来面对自己。“……是去见谁?”南初忍耐住自己嫉妒的眼神,平静问道:“我认识吗?”谢稚鱼闻言一愣:“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怎么没关系?”南初的眼尾微微上挑,透露出彻骨的寒意,“我们可是——”她终于学会在看见谢稚鱼冷淡的神情懂得停下。“我们是什么?”谢稚鱼轻言细语地说:“朋友、情侣,未婚妻妻?”“还是准备隐婚的爱侣?”她微笑时,昏黄的光会随之在她的脸颊上跳跃:“那些不都是假的。”“放下吧,这样对彼此都好。”身份好像就此倒转,这次她成为了那个说服别人放下执念的人。南初站在原地,看着天色变暗,看着鸟雀展翅飞翔,看着谢稚鱼的车顺入街上的车流。城市的灯火亮起,暗色的人影依旧固执站在原地。“……南小姐?”Vic鼓起勇气走上前来,“谢小姐说她已经过去了,您是不是也需要准备一下?”南初将目光从远处还余下的一点辉光移开:“走吧。”她不愿意。她们就应该永永远远纠缠不清,而不是经年过后,成为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能细细品味苦涩的幻影。但她会好好想,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鱼鱼的原谅,就算、就算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她停下脚步,空旷的走廊中传来清脆的回音:“Vic,我拥有些什么呢?”她拥有的东西,鱼鱼真的会喜欢吗?可越如此,她越不知该如何是好。Vic总觉得自己这位上司在这段时间总犯病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但没办法,工资开的实在是高。她回忆一番,边走边念属于南小姐的所有财产:“您持有二十家上市公司的股票和基金债劵,不动产有……”南初坐上车,语气轻柔:“那好,把这些全都无偿赠送给她,就当是我的心意。”“我只有这些了。”她眼中的怅然若失比凛冽的秋风还要寂寥,不顾对面秘书震惊的目光喃喃重复:“我只有这些。”Vic小心翼翼问道:“南小姐,这么大的事,是不是要开个董事会商量一下?”车子平缓停止。南初将一侧的黑发挽在耳后,幽幽地说:“商量什么?让她们觉得我终于疯了?”她走下车,将无措的Vic扔在脑后。谢稚鱼恰巧从车内走出,用目光示意,手腕上细碎的宝石链散发着柔柔微光。她穿着黑色的露肩裙装,头发打着卷散在肩头,启唇无声说了一句。南初心头一动,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我们一起进去。”她伸出手,松松垮垮地挽住了谢稚鱼的手臂,终于忍不住问道:“刚才,你在看见我的时候在说什么?”她们走过一个转角,外界稍微有些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清幽的角落中种着数十株气味浅淡的珍贵植物。从头顶照射下来的光将女人衬托得格外像是面无表情的悲悯神像,可她目露期待,再也不想独自一人站在高处,只想祈求另一个人能够怜悯于她。谢稚鱼蹙眉回忆了一番:“你来晚了。”“我在车里等了你许久。”她的目光依旧平静,没有任何动摇,“所以抱怨了一句。”南初眼中的光骤然熄灭,她有些怔忡地问道:“那你、你之前说的那些话……”谢稚鱼毫不犹豫地打断了她,语气诚恳:“我那时确实有些失态,所以对你说出了一些奇怪的话,不必放在心上。”“我们之间,没有丝毫能够谈论的余地。”第40章南初陡然松手。她多想封住鱼鱼的嘴,让她再也无法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永远沉浸在虚幻的梦境之中,可连爱恨都不够持久,还有什么能够让只看着眼前人?女人的眼眸沉滞下来,毫无波澜。与其被人遗忘、被人丢下,还不如被恨下去。“如果,”南初眉眼疏离,话语中却带着恳求,“如果我能——”“南初。”从前方花枝蔓延的转角处出现一个不速之客,她热情地笑着说:“还有谢小姐。”“真是恰巧,我刚好出来想着你们到了没有。”她抬眼扫过南初手指上缠绕着的纱布,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些,“南初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找了女朋友也不和家里的长辈说一声。”她又看向谢稚鱼:“我听说谢小姐是一个演员?我名下刚好有一个娱乐公司……”“二叔母。”南初垂眸,再抬眼时,眼中那些复杂多变的情绪瞬间隐没,“里面人都到齐了吗?”二叔母其实一直都有些憷这个侄女,闻言立刻说道:“差不多都到齐了。”原本南家就人丁稀少,后来南初一来,人就更少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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