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一块的心脏终于有所知觉地跳动,酸胀的感觉嘲笑着她当时多么可笑的选择。自以为是又自尊心。前方开车的纪戚焦急地看着红灯,余光不经意瞥过后视镜,她看到林渡溪发白裂开的嘴唇开开合合。她以为是林渡溪身子又出现了什么差池,慌忙凑过去,下一秒却怔住了。林渡溪说的是:“不要分手。”林渡溪住进医院后,她的工作室便发布她生病要休养一段时间的公告,纪戚也是每天都呆在病房里,还要时不时和江余汇报。她总觉得林渡溪不对劲。太不对劲。身为经纪人,她负责的是林渡溪的工作,对她的情感生活也只是不影响工作就好,但是那个她从未见过已经去世的人,对林渡溪的影响好像超出了她的想象。林渡溪高烧时说的那番话让她不得不将她的此次生病和安郁联系起来。幸好林渡溪只是发烧,修养几天就好了。纪戚看着坐在病床上失神看着窗外树木的林渡溪,心里无端叹了口气,她想说些什么宽慰林渡溪,话到了喉咙里又被她吞了下去 。她想了这么多不都是她的推测吗,再在林渡溪面前提起安郁不是好事。可林渡溪却开口,盯着窗外的古井无波的眼眸突然有了一丝颤动。“不对。”纪戚:“什么不对。”她顺着林渡溪的视线看向窗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窗外茂密葱绿的枝桠和病房里死气沉沉的林渡溪太过违和,她都忍不住侧目不去看她。林渡溪只是摇头,垂眸看向自己苍白毫无血色的手,又重复了一遍。“不对,太巧了。”所有的事情偏偏发生在一起,那些本来是可以避开的。“我早该想到的。”纪戚彻底被她这两句话整懵了,但是林渡溪说完这两句话后就再没说话,本来就惜字如金的她现在更是不言。纪戚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将那些安排说了出来:“工作室这边是想让你休息一段时间,你的精……身体状态不太好,先养好再说。”明知道林渡溪不会搭理她的这句话,甚至可能都不会听,纪戚还是得说,没办法谁让林渡溪是她艺人呢。不曾想,林渡溪闻言抬头看她:“不用,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照常工作就好。”她的眼中无比坚定,纪戚拗不过她,气鼓鼓离开病房。病房内又剩下了林渡溪一人,她不再看向窗外,那些郁郁葱葱对她来说和黑白没什么两样。她闭眼躺下,看样子是劳累准备休息,可是混沌疼痛的脑海却比之前都要清晰。她在发烧被纪戚送往医院的时候,以为自己回到了几年前那一次的发烧,那被她遮掩了近6年的记忆再一次浮现,她渐渐觉察到了不对。她是在安郁和她分手的第二年知道安郁父母去世的消息,两人分手断的很干净,她也以为安郁已经去了国外。林家父子知道她心仪的大学,一定会来找她,林渡溪想彻底摆脱他们瞒着所有人选了一个重本。她以为安郁是在国外,两人再无瓜葛,直到在大三的某一天,她在手机上看到了安郁的定妆照,又看到下面的地址,这才明白安郁根本没有出国,而且选择了她给她报的学校。林渡溪是在那时候想要再去接触安郁,但她怕安郁看到她回心生厌恶,于是压下心中的情绪,给一家明星公司递去简历,凭借得天独厚的颜值正式成为艺人。后来的拍戏,演出,都只是为了能更近一些接触安郁,离她再近一些,甚至两人拍戏的剧组在同一座横店,林渡溪都已经非常满足了。意外出现在安郁24岁的那天晚上,她提早得知消息安郁剧组的一位导演想要潜规则她,于是提前来了,但是却没有找到安郁。等到她破开酒店房门的时候,安郁早已打伤人后逃走,她还是没有帮上任何忙,安郁根本不需要她。从此以后,林渡溪便没有再主动接近安郁了,远远看着安郁她就很开心了,至少还能看到她。可是安郁死了,杀人凶手甚至连一个正当的理由都没有,到死还在狡辩他根本不知情。林渡溪刚松下去的眉毛又皱了起来,一直以来的精神寄托消失,林渡溪藏于心底的痴念和阴鸷在一点点将她吞噬殆尽。一场发烧让林渡溪开始思考六年前那个夏天的所有事情,她不断剥开自己的心脏,一遍遍将那些痛苦的回忆翻出来查阅,每一次都让她觉察到不对。林渡溪最终还是很快就开始工作,她比之前还要更加认真,几乎是完全进入了拍戏中,以前对一些东西还有兴趣的她,现在却真的像极了工作机器。奖杯几年之间不断被她收入囊中,她已成为最年轻的大满贯影后,可她还是在工作。身为经纪人,纪戚为她开心,可身为朋友,纪戚没由来的感到担忧。林渡溪这没命工作的态度,像把自己以后的生命透支一般。某次拍戏间隙,林渡溪在休息室钻研着剧本,助理在她身边,只是一个转头,林渡溪就眉头紧皱,嘴角便流出殷红。林渡溪不以为然伸手擦下血迹,下一秒脑中却蓦地一闪,四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裂开,她看着那抹血迹怔怔然笑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