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煜：“也行，那我让人去买新的。” “别！”季思谙叫住他，面红耳赤地抱住膝盖：“我的意思是一会儿我自己来……” 九年前那晚，季思谙没好气瞪着他，说是他弄脏的，当然应该他洗。 边洗，他边一本正经地说：“你也一样，我洗。” 季思谙睡得很沉, 做了一个梦。 那时候一切都很美好，她带着陈寅礼, 一边慢慢融入新的家庭, 一边求学。 她在波士顿求学，一直想着将来能够带着父母迁回国内，报效祖国。 没过多久, 亲生父母的劣性就暴露出来。 一个小家，几乎支离破碎。 但她狠不下心, 没办法像亲生父母当初把尚在襁褓的她丢在福利院门口一样, 丢下他们。 即便二老在外欠下了巨额债务，季思谙也愿意和他们一起挣钱去补那些窟窿。 警方把他们的遗物交到季思谙手上时, 里面有一封信，和他们买给她的一条连衣裙。 那封信, 是他们这些年对她的愧疚和爱。 …… 低沉熟悉的男音温柔而有力量，轻柔将季思谙从梦渊里托起。 熟悉的，令她心安。 季思谙缓了会儿神，才将梦境和现实分割清楚，轻嗯了一声，“霍煜，几点了。” 昨晚季思谙昏睡前千叮咛万嘱咐，让霍煜六点叫她起床。 早上六七点，大家都没起，是很好的时机。 两个人一起离开小岛，在保姆车上吃的早饭。 霍煜后头还有一部悬疑题材的电影要拍，可能这边杀青，缓个几天，那边就得进组了。 等他进了新的剧组，和季思谙只怕就是聚少离多了。 好像和霍煜重逢以后，她变得没那么坚强独立了，考虑事情也不如以前干净利落。 仿佛笃定，和霍煜往后不会再分开，他会是她永远的退路和依靠。 季思谙回神，点了点头：“谈总来滨海了？” 季思谙笑笑，没再多问。 “对了，回京北后我想组个局，正式带你认识一下我的朋友。” 季思谙犹豫片刻，点了头：“好。” 霍煜没和季思谙一起回酒店，季思谙在老远的路口就下车了，自己扫了一辆单车骑回去。 一旁的程力咬了一口肉包子后，目不转睛盯着霍煜看。 霍煜的视线一直追随那抹倩影，直到看不见，他才收回视线，不以为意地挑了下眉尾：“太爱了，没办法。” 他突然觉得霍煜恋爱后，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但不得不说，和季思谙恋爱后的霍煜，变得比以前鲜活许多。 看到霍煜一脸幸福，程力把那些怼他的话咽了回去。 当时程力是真怕霍煜一怒之下冲下去，把季思谙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打一顿。 后来程力又想，他应该做点什么的，哪怕是把那男人打一顿呢。 当真是爱季思谙爱到骨子里了。 程力摇头：“我也没细问，谈总怎么吩咐，我就怎么执行。哪儿敢问他。” 半个小时后，他抵达了谈序落脚的酒店。 谈序开门时，似乎刚洗完澡，头发挂着水珠，整个人散发着慵懒闲适的恣意，“来得还挺快。” 霍煜把手揣在裤兜里，摩挲着打火机的棱角。 他一副调侃的语气，唇角勾着些微弧度，有些讨打。 霍煜的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拿着打火机，百无聊赖般玩着机盖，“噌”地翻开，又“啪嗒”合拢。 一边揶揄着，霍煜一边捞起文件翻看。纸黑字写清楚，谨慎极了。 霍煜笑了，看着金额栏的留白，啧了一声，“你就不怕我给你填个天价。” 霍煜撇了撇嘴角，“不缺也不嫌多啊。” 谈序喝酒的动作微顿，似想到什么，薄唇竟勾出淡淡弧度：“我太太。” 霍煜刚要喝酒，蓦地停住，仿佛玻璃杯烫嘴似的，被他放回茶几上，“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