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云萝的院子是离蔺远的仁清居最近的灵犀阁。他有意将女儿的院子安置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也是存了亲自看护爱女的心思。 他把请安折子呈上去了之后,便一个人在书房呆着,思索接下来要如何去走。 然而三皇子的母家余家和侯皇后家到底差距甚大。余家起势完全是基于帝王的宠爱。 余家一无得力的子弟支撑,二无侯氏那样的深厚根基。蔺远想了想,心中暗叹一口气:可真是惨啊,一旦帝王收回宠爱,可不知要面临怎样的失意,到时候三皇子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今上不知是不是夺位的时候杀孽太过,登基后的十来年后宫竟然只有一个孩子降生。 只可惜太子倒了,四皇子又愚钝不讨喜,母族也没什么显赫的人。 不过,蔺远倒是听到宫里传出来的风声,说是皇帝新纳的姚美人怀喜了,只不知是男还是女。 太子被囚禁后,其下的拥蠹也是倒的倒,散的散。皇帝醒来后,接连发了三道旨意。 而内朝之中,他却好似对于三皇子一家独大的局面视若无睹。全然不似这位帝王平日里多疑善算的性格。 冯夫人不似冯大人爱钻营。 “说不得是身上有些什么难言之隐,无法娶妻呢?娘实在是不愿意你这么一头热,见天地往那蔺府去了。” 她想着这件事急不来的。她才上蔺家门多久,而那人冷淡了这么长的时间,哪那么轻易的就为她所动呢?若他真的是那样见色起意的人,自己又怎么会看上他呢? “再说,有几个小姐能三番五次地去到那蔺府,这么多年不过也就我一个罢了。只要我好好的哄好那蔺云萝,又有陈家的姨母从中转圜,终有一日他会明白我的!” 不似冯玉瑶他爹,外表正经八百,背地里却不拘什么脏的丑的都往床上引。 可人心到底不是那么容易盘算的。 冯玉瑶坚定了内心,隔三差五地带着小玩意去蔺府带着蔺云萝一起玩。 哄得蔺云萝除了蔺远这个爹爹和柳嬷嬷这个“姨母”之外,天天挂在嘴边的就是这个“冯姐姐”。 两年间,朝堂上风平浪静,蔺远还是那个位高权重的尚书大人。 他头戴玉冠,官帽由身后的常林拿着,面无表情地从马上下来。 她正和蔺云萝在府里玩耍,扭头就见到蔺远从廊角一闪而过。 可是无论见多少面,他都对自己视若无睹。 “冯姐姐,你怎么了?”蔺云萝从草丛中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蔺云萝正忙活着要给小兔子找草吃,闻言头也不抬地继续在草丛里挖着:“爹爹说不要我去请安的。” 其实蔺远也不是不允许蔺云萝在草丛里玩,而是之前有一次她在草丛里抓蝈蝈,不小心被草丛里藏的毒虫给蛰了一大个包,蔺远这才让人看着不允许她在草丛里玩的。 “对,冯姐姐你说得对。我先悄悄把衣裳换了,这样爹爹就不会知道了。” 在蔺云萝越帮越忙的情况下,她的衣裳上全部沾满了草渣。 她刚站起来,然后就“哎呀”一声,伸手不住地去抓后背:“柳嬷嬷,好像有什么东西进了我的……衣裳里面……” 柳嬷嬷这两年就专心伺候蔺云萝,也算是有了些体面。 “如此就叨扰云萝妹妹和嬷嬷了。”她极知礼地和柳嬷嬷福了福身,埋头却是刻意压下嘴角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