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将蔺云萝偷出府后,一路行色匆匆地进了一个提前租赁好的隐蔽宅院。 那个混子成日无所事事,那会子正是赌输了烦闷的时候,一下子就把这两人当成了待宰的肥羊,打算铤而走险转点银子再去赌坊翻个本回来。 他等人走后悄悄上前,翻进了屋里,可谁知屋里什么也没有。气恼之下想到了平时相熟的人牙子,眼珠滴溜一转就想了个把人卖了的主意。 亲戚一家女儿缘薄,一直没能生出一个自己的孩子,曾有高僧批命,说是先养一个女儿,后面自会有儿子跟着投来。 然而不巧的是,蔺云萝刚随着人牙子的船南下,途中就染上了风寒,那人牙子找了两回郎中都不顶事。 可蔺云萝命不该绝。 天亮后还花了大半积蓄使了自己的儿子去镇里请大夫。 这家人日子也过得不算好。 年岁渐长,心地却越来越坏,后来更是游手好闲,吃喝玩乐无一不精。 可这人却早就对在家里吃白饭而又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的妹妹起了厌弃之心,只想等着老婆子赶紧死了好把人赶出门去。 等你妹妹的家人找上门来,你就拿你妹妹的信物去换下半生的荣华富贵吧,也算是我这个老娘帮你的最后一次。” 他想起来了便宜妹妹刚来家里时确实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好像脖子上还带着什么了不起的东西,被老娘藏起来了。 如此找了五六个月还是没找到最贵重的信物,但是却在壁炉的夹缝里找到了当年蔺云萝穿的那一身绫罗绸缎。 料子是好料子,只是花样已经过了时,不过在这样的一个小镇上也是有人要的。最终这男人拿着一两银子哼着小曲儿回了家。 又过了几个月,他既没有找到东西,也没有等来人,一气之下喝了不少酒,人事不知地被人抬回来。 伸手一扣,竟然是新砌上去的小半拉墙面。 “咣咣”两下砸下去,露出了一个普通的木盒子。 盒子里果然就是那个赤金如意坠。 最终他想明白了,与其空守着财宝去等一个不确定的荣华富贵,还不如先发一笔。 于是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收拾好赶去了镇上最大的一家当铺。 台上的伙计留了个心眼,推说是个好东西,只是自己眼力不济,不知道应兑多少银两,要请掌柜掌眼。 掌柜一过手那物件就心思一动,一面立刻派人去官府回话,说是找到了大人要找的赃物,一面安抚男人说这个物件太贵重了,店中银两不够,需要筹措银钱,请他三日后再带着宝物来兑领现银。 待他归家,掌柜又使自己的伙计坠在后面远远地跟着,摸清楚男人家住何处。 蔺远一听,当即什么也顾不得了,星夜兼程,跑死了三匹马从云京亲赴江南。 蔺远接过那玉坠细细查验,果然在坠在的隐秘处看到了微刻上去的“善言”二字。 这男人看见这么多手持钢刀的官兵,又见这些人对着眼前这个形容可怖的人都毕恭毕敬的,当下腿一软,结结巴巴地说到:“大人……你……你女儿……” 蔺远脚步一转:“快带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