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二十八） 大概十点的样子，她看见江湛从电梯出来，正如李青兰说的，他旁边还有一个女人。临月立刻起身到他面前，生怕一个不小心没跟上。 大概是俩人长得不太像，看穿衣风格更觉得不是一路人，她很难不多想。 “滚。” 临月不知道他怎么又发脾气，还是对着漂亮女孩，她默默看了一眼离开的人，希望不要是她的原因。 临月收回目光，有些小心地开口：“我就是等你一起回去。” 临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低下了头，声音也很小。 所以她就一个人跟个傻子似的在这儿等，他一句都不想说她，看见她那委屈样子觉得烦，抬脚就往外走。 “你走不走？” 江湛气得直接关了后座的门。 走了好一段，路上安静得很，程禹向江湛汇报：“李青兰刚刚回了李家，财务税务那边，还是她出面更方便。” 这话落到临月耳里又是另一个意思，这不是说明刚刚她在说谎吗？她透过后视镜悄悄看了一眼后面的男人，突然有些紧张。 然下一秒，江湛就冷冷开口：“躲什么？说说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敢在我跟前撒谎。” “哥哥，我暑假没什么事，如果你不忙的话，可不可以带着我，我也想学点东西。” 湛哥最讨厌拎不清的女人，她这么跟着要是碍了事儿，可没人救得了。 江湛透过后视镜，盯着女孩皱着的眉头，虽然江临月低着头，他也能想象到她那乱转的眼珠子，“你想清楚了再说。” “就是，我好像不太会和人社交，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江湛的笑声从鼻子里发出，嘲笑一般，却又更像是真理，“这玩意不用学，你强别人就听你的，再多你也学不会。” “收起你那点狗屁心思，不然有的是人收拾你。” 江临月平时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这时候像脑子不正常一样，湛哥的意思都那么明显了，还没听懂吗？ 程禹诧异，这是答应了？湛哥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 为此李青兰还特地说两兄妹感情好，这才止了很多闲话。 总的来说算是意外收获很大。 临月有次趁他喝了酒又正高兴的时候反驳：“是你让我闭嘴的，我要是说错话了给你造成损失怎么办？” 临月这边也犯难，李青兰让她留意江湛身边的女人，挑最重要的报给她，可这一个月下来，她跟本没见几个女人近过江湛的身。或者说江湛发觉她俩之间的交易，刻意为之。 但还没等到她找出真正“重要”一点的女人，八月中旬，她眼睁睁目睹，不，亲身参与了一场反叛行动。 她都准备跟着江湛离席回家了，突然被一个男人连滚带爬地拦住。 临月看了一眼江湛，后者悠闲得很，看起来又是早有准备。 白达日是被人追杀到这里的，他前几天惹了李青兰，还是有人来提醒他说他被人盯上了，他才多了几分警惕。 “长话短说，我可没那么闲，白给人帮忙。” “你救救我，救救黄悦，我先前并不知道是您夫人下的手才出了这些事儿，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说了别废话，这人还真是听不懂。 黄悦是两天前被李青兰带走的，理由是她在饭桌上惊扰了李青兰的客户。他一时冲动，没来得及查清楚就带着人去找。 他接到黄悦时，她正被脱光了衣服吊在房梁上，看守的是两个男人，尽管黄悦说他们没碰过她，可作为一个男人，他 但人总得认清事实，比如说白道上的人他们一般不碰，除非两方势力挑明了要对着干，且李青兰还是江家的儿媳妇，他没有理由闹大。 听江湛这意思，是愿意帮忙的，就是这代价有点大。 “快点，再想想那女人可不一定还活着。” 他往前跪行了两步，抱住江湛的腿。 江湛无所谓地掸了掸烟灰，“这就不劳你操心。” 江湛闭了闭眼，比刚才更不耐烦了。 江湛听了这话终于满意，当即熄了烟就走，还不忘提醒没回过神来的某人。 一行人走得急，临月连半分争辩的机会都没有，只得跟上。 女人被松了绑，靠着男人怀里终于忍不住大哭。 江湛带着人过来，他们可不敢拦，可看着后面跟来的白达日，他们一时摸不清这夫妻俩在唱什么双簧。 江湛往她面前一站，完完全全挡住了视线，话语里都是不满。 临月果然回神，甚至有些害怕地看着面前的人。 “到底走不走？” 临月看着几人背影，不远处还有隐隐约约的灯光，大概是李青兰带着人寻来了，最后一瞬，她突然看见黄悦残疾的脚趾。 一个可怕的念头袭来。 “他们，能走吗？” 他摘了手里的烟，有些粗糙的指腹抚了抚她的眼尾，笑得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