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一百叁十） 这样说不准确，是看起来相安无事。用程禹的话来说，就是江湛在江临月那里受的气全部打包成一种沉睡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的状态。但江临月总能恰到好处的说个软化，一盆水浇灭所有苗头。 最近合江药业的账目叁番五次出问题，闫怀进几乎每周都要回去处理一次。明眼人都能看出里面有事，但江湛不发话，谁也不敢多说。 只是唐英似乎和他不在一个频道。 程禹觉得她知道的少是件好事。 唐英觉得他多此一举。 程禹无奈：“他们聊工作的时候你没听见什么？” 程禹叹气，最后只能说：“那你不要告诉她我来找过你。” 程禹看样子真有些为难。 “为什么？” “你傻呀，你来找我就是单纯找我啊，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别搞得神神秘秘的，大家就不会往其他方面想了。” 唐英见他答应，高兴地收拾好东西，挽着他的胳膊就要走。 “做戏做全套懂不懂？听我的准没错。” 江湛对江临月那些小心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事情被人拿到台面上来说，那已经是在一个月之后。 “说完了，还有什么事？”江湛很不耐烦。 江湛看了看远处茶几上的烟，程禹立马走过去替他拿过来。 程禹老实替他细数：“汉江这边的钱第二笔已经成功到江桥的帐上了，上次说的七个诊所正在一一落实，很快也能见到成效。 这些事情做生意很常见，可接连出现问题很难让人相信是巧合。 “最熟悉整个流程的只有闫怀进。” “别浪费时间查了，是谁干的你我都清楚。” “程禹，你没必要说这些给我上眼药。”江湛想了想，江临月什么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但这位天才难道不知道趟浑水是什么下场？ 嘴角的笑慢慢变得阴挚，江湛头一次觉得自己藏着的可能真是个宝贝，可惜了，宝贝总不是人人都能沾染的。 “你提醒他两句，只要资金不出问题，就让他们玩一玩。” “后续还有很多资金，都不是小问题，你以为哪儿那么容易找合适的人？就算有点其他心思，只要不越界，就当天才的特权。” “好了。”江湛打断，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担心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闫怀进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愿他能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否则走错了路没人救得了。 一个月的时间，临月紧锣密鼓地学习了很多东西，再度看到账户上的那些数字时，她的把握越来越大。 在闫怀进被起疑的伊始，他们就几乎完成了之前的承诺。为了安全起见，她没用自己的账户，通过邮件联系了许哲远。 两人的联系依旧保持在一两个月一次，相互交换彼此最近的工作或生活状态。 并且他在邮件里说四月份会休息两周，如果需要帮忙，他乐意效劳一部分论文事宜。 不过许哲远知道她在开公司，也提出疑惑，说该不是要做什么不正经的生意，所以才需要他的账户信息。 “我打算给自己存一笔私房钱，你说怎么办最好？” “如果你真的信得过我，那么开一个国外的账户。” 很快敲定这件事，临月回学校写毕业论文的那段时间，两人就这么通过邮件完成了这件大事。 办完这些事情，她终于松一口气。 临月不敢答应，但更不想拒绝。 日子过得特别快，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行，一切都进行得无比顺利，让人难以置信。 江湛看她挑灯夜战，一丝不苟，往往他都忙完准备休息了，她还对着论文苦恼。于是问她还想不想继续读书。 “不读了， 江湛觉得她自相矛盾：“你开公司做生意不比这更累？” 临月忍住论文改不出来想骂人的冲动：“这不一样，做生意有你撑腰，装起来没那么累。” “年纪轻轻，就你心思最多。” 江湛看她一会儿在纸上写写画画，一会儿又对着电脑敲敲打打，一身家居服，头发也乱得不成样子，不由得起了好奇心，看看她写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江湛也确实不懂这些专业术语，什么案例分析和数据处理模型。但只看结论，也知道她写的这些东西太空泛。 “那些钱不过左右倒右手的事儿，还扯上宏观微观，环境人口影响了。” 江湛不理解写这个么破文章有什么好焦虑的。 临月见他在通讯录里翻找，很快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赶紧按住他的手。 他这一个电话过去，本来一个晚上能改完的论文，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额外的事情来。 临月却想赶紧送走这尊大佛：“你忙完了早点休息吧，我最多再忙这一周，很快结束。” 临月恨不得立马把他关在门外，连嘴也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