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一百二十九） 临月听见他回来的声音，慌忙打开了浴室的淋浴，流水声哗哗响起，他的脚步声在客厅打转，她莫名松了一口气。 等她慢悠悠出去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临月有些心虚，又不得不走过去。 男人压在身上很重，她根本推不开。 “今天去检查身体了，怎么样？报告给我。” 江湛像是没想起来下午那通短暂的电话。 临月只好拿给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绝症，临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只能凑过去看，难道今天自己看的时候遗漏了什么不成？ 江湛嗤了一声，长臂一伸把人搂过来，一边说着你念给我听，一边手覆上去探她的心跳，赤裸裸的占她便宜。 江湛低头封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江湛很久才舍得松开，手指抚着她有些红肿的嘴唇，眼里带着些笑意，说真漂亮，今年要好好养她。 “我自己能养活我自己。” 江湛笑，只是讲出来的话不太像夸赞：“挺厉害，今年不仅公司业务做的不错，看人的眼光也有长进。” 江湛对闫怀进本就没什么耐性，此刻喝了酒，陪她演戏的意愿全然消失。 “你要干什么？” “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你说是什么下场。” “江湛，”她轻声唤他名字，很疑惑，“反正你不会杀我，那些事情告不告诉我又有什么分别？” “你怕我捣乱对不对？” “江临月，我不管你今天去医院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生意就是生意，你绝对不能插手。” 合江明面上她当家作主，背后干的那些勾当要是被人知道，难道她就真的能摘除干净了？ 狼心狗肺的东西。 原来这人说刻薄话一点不比她难听，他还真是对她够好。 江湛气得掐住她的脖子，可她就那么死死地看着你，一句话不说，一点错不认。他突然迸发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来。 这么一想，好像一切都合理了起来。 他说的对啊，她正彻头彻尾变得和他一样。临月心一横，也顾不得所谓条条框框。 江湛彻底被激怒：“我是太惯着你了，让你任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让人听话的方法有很多，总有一种适合你。” 女孩面色涨红，江湛终究没能下得去手，毕竟这世间只有一个江临月。 江湛扔下她去浴室冲冷水澡，即使酒精扰人清醒，他也难得有这么不冷静的时候，还真是拜她所赐。 他心里骂了一句，走近去拉她起来。 江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她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水灵灵的眼睛向他诉说刚才委屈。他看见了她脖子上的红痕，再大的气也消了。 他握着她的腕子，弯腰替她拿外套，就要出发。 两人离得近，他身上一股冷气也让她躁动的情绪慢慢平息下来。 他醉了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回来的路上很想她。 “我以后喝酒，你要好好说话。” 临月哭得更厉害了，肩膀也开始颤抖。这次不是因为任何伤痛，而是因为他。 “痛不痛？不哭了。” 临月伏在他肩膀处哭了好一会儿，今夜话都说到这里，她想最后再试一次。 这是她所有坚强外表下最柔弱的一道防线，她从不觉得自己有能耐到可以左右任何人的决定。一点不死心。 即便是面对她，久绷的神经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松散片刻。 临月觉得他强词夺理。 “我能蠢到把药送给对家？麻醉镇定这一类药物本来就无法合规生产，要风险最小，只能把整个产业链控制在自己手里。” “人体器官很脆弱，每年因为医疗环境问题致死率居高不下，这难道不是一种物尽其用？” 江湛看她是读书读傻了。 临月说不过他，又有些着急：“那你难道不矛盾吗？一边说着是在救人，实际却做着最害人的行当，一边说自己才是那个监管者，一边却不得不找人洗钱来逃脱监管。” 临月没心情和他调笑：“不用他，这些事情想想就能清楚，你瞒着我的那些事，我早晚也都能查清楚。” “查清楚了你又打算怎么办，嗯？”他知道什么也阻止不了她想这些事情，所以只能换个策略，“江临月，刀架在你的脖子上的时候，你能怎么办？” 江湛说了这么多话，有些累了。 “你想让我接受你的所作所为？不可能，我永远不要变成和你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