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一百二十四） 临月觉得这个时间还是不要给沉度打电话了，于是坐在沙发上编辑短信，半天打不出几个字，编辑好又删除。 “浪费时间，还需要找理由。” 要不是他，说不定这会儿合作都已经谈成了。她又不是江湛，人往那儿一战生意就送上门来。 江湛的电话这时候也响起来，临月下意识去看，看见了“闫怀进”叁个字。 临月很乖觉地把手机拿起来递给了他，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回卧室。江湛对这点异样不以为然，接通了电话。 语气显而易见的欣赏，大概是什么事情办成了，临月心想。 “你倒是会想办法，”江湛也觉得这人胆子大，虽说是仗着他的名声行事，效用却不是一般的高，“钱到账了只是第一步，前期你继续跟进。” 电话那边还在继续说着什么，这次的内容很长，江湛静静听着，神色也变得稍显严肃。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果然一脸出神不知在想什么，他不欲再多说。 闫怀进也诧异，这段时间他两头跑，虽然有些浪费时间，但这种表面功夫谁都得做，江湛从来不提他进汉江的事，这次却态度转变有些快了。 江湛嗤笑一声：“她就在旁边，不然你现在亲自给她解释？” 而江湛也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很快挂了电话。 而刚刚江湛的意思，大概江临月那边还需要再瞒一段时间。 算了，后面的路还很长。 临月收回目光看向他，没抱什么期望：“你让他帮你做什么？” “你那么信任他，他没告诉你？” “当初不是你非得把人往外送，这会儿又难受了。” “什么？” 临月心里那点难受上来，就要起身回卧室，江湛把人困在怀里不让她动。她无奈叹气，电视里放着无聊电视剧，她对那些情情爱爱的故事情节毫无兴趣，没一会儿开始阖眼。 最后轻手轻脚将人抱回了房间。 周一的时候闫怀进提早来了公司，等在临月的办公室里。 两人在小茶几旁边的沙发坐下，临月给他倒了一杯茶。 闫怀进看着女孩儿一脸镇静，满腹草稿不知该从何说起，如果不是那边确实有更好的机会，他也不会这么快离开。 临月笑笑，她做的准备并不比闫怀进少，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听听就好。 闫怀进反应了一秒，知道她说的是谁，这算是临行前的箴言？ 临月话还没说完：“戒备心重，没有原则，不留情面。” “难道是个火坑？” 闫怀进想让气氛轻松些，故意问：“那能不能告诉我，江总有什么喜好和底线？” “我是说，我或许能给自己留个退路。”他看临月若有所思的样子，反而开始打圆场，“算了，看来你也不知道，他那么厉害的人，一定藏得很好。” 话锋一转，临月再次向他抛出橄榄枝。 闫怀进有些受宠若惊：“我不明白，你好像格外愿意帮助我。”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们其实很像。” 黑暗里终于有一丝光亮的突破口，人本能朝它奔赴，闫怀进是孤身生活在深渊里的人，即使他天纵奇才，也不能免俗。 闫怀进十分震惊，这不正是江临月给他的感受吗？ 这些话从没有人对他说过，每个人当着他的面都只会说他聪明厉害，日后前途无量，背地里却又只剩下“可惜了”叁个字。 他不可置信一般：“临月，你说这些……” 闫怀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这话他犹豫着，还是没说出口。地方我不懂的，还是可以向你请教对吗？” 他没有理由拒绝。 见闫怀进有一丝诧异，临月又解释道：“那天晚上你和江湛打电话，我不小心听到。江湛能把这块地交给你，已经算是认可你。” 闫怀进不疑有他，以为是江湛和她说了这些。 “没办法，江总交待的任务时间紧难度大，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不过后面不会了。” “也不是新办法，恰好两件事碰在一起，很难不让人想要一起解决。” 闫怀进已经意识到不对，苦笑：“你不要套我的话。” 但这些是她之前和他一起从公司内部数据自己挖掘出来的，再多他也是后面才知道。 闫怀进当然也知道她聪明。 临月很讨厌这种少年老成的语气，他凭什么站在江湛的立场一起来指责她？ “没有。江总他……还是很在意你的。”他点到为止，却见江临月有些生气，或许是不想破坏这段关系，他委婉道，“你这么聪明，早晚会知道的。只是有些话不能从我这里说出去，不然前功尽弃。” “我该走了，这也不是道别，我们一定还有机会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