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一百一十六） 在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今晚到底谁输谁赢的时候，楼上的枪响传来。众人大惊，连忙就要往上冲。 这次连拔枪的机会也没有，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来了，或许这栋楼早已被包围，几秒钟之内这十几个人被一一抹了脖子。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彷佛看见空中有人的身影闪过。 寒冬刚刚开始，她最怕冷了。 “东西呢？” 很好。 武龙用枪在女孩儿背后的椅子上敲了敲，声音不大，足够激起江湛隐忍的怒火。 江湛举着枪朝武龙耳侧发射，子弹很巧地擦着过，又见了血，可惜他手抖了：“董家阳呢？让他来和我谈。” 说罢，他按了下手里按钮。 江湛觉得自己心跳慢了半拍。 人在眼前，他无可辩驳。 武龙看着他一身轻松地站在那儿，连正眼都没给江临月一个，一时又不明白他到底在不在意。他示意手下去捡过那份文件。 武龙接过文件看起来，这里灯光昏暗，他不得不移步到火堆旁，于是江临月被另一个人拿枪指着。 江湛趁他专注的功夫看向江临月，而临月像是有感应一般，微微睁开眼看向他的方向。 十几米的距离，他看见对面十几个身影已经准备就绪。 他气愤地掏出金属按钮。 第一枪，子弹穿透微小控制器，连同他整个手掌都被击穿。第二枪，正中指着江临月的那只手。 武龙反应过来时，江湛已经大步跑到江临月身边。他左手使不上劲儿，慌乱之中拿起文件跌跌撞撞往后退。 对面高楼层的一个个黑影接连不断往这个方向过来，几十米的高空一个个不怕死一样，从楼上往下跳。 但等到两方人马逐渐聚齐，武龙心道不好，大势已去，不如放手一搏。 到最后两根，他已经耐心告罄。 临月微弱地吐出一丝气息：“你……你来了啊。” “忍一忍，最后一下。” 他如蒙大赦，一脚踹开椅子，将人抱了起来。 江湛瞬间意识到不对，抱着人也不敢耽误功夫。 擦枪走火的一瞬间，椅子被江湛踢开稍微偏了一点角度，他来不及多想，护着怀里的人压在身下。 江湛很快将危险来源踢到楼下。 “不该是你的东西想都不要想。” 武龙再忠心有什么用？跟错了人，万般皆输。 程禹对此很敏感，他看重江湛的命甚过他自己。 ~ “再坚持一下。”他额头贴了贴她的脸，温度滚烫，她的身体大概已经要到极限。 “我会死吗……” 江湛想也没想：“不会，你不要胡思乱想。” 江湛立刻警醒，他手上的劲又懈了些，怕太重让她不舒服，更是没由来的心慌，他抚摸珍宝一般轻碰她的脸，声音有一丝颤抖：“哪里难受？” “我冷……” “乖，很快到了，很快……” 江湛守在手术室外，签了两张病情通知，医生颇为怪异地看着他，好 “你是患者什么人？”医生看他一脸戾气，黑色外套上隐隐有还没凝固的印记，血腥味还在弥散，不由猜测他的身份。 医生多看了他一眼：“多处轻微骨折，瘀伤，脏器破损，还有心率不齐，是否有心脏病？” 医生仔细记录，一边又问是什么血型。 程禹赶来的时候江湛正坐在椅子上，他双眼盯着地面。不过晚来几分钟，他像是已经坐了半个世纪。 说实话这些小儿科的手段，放在平时他们都不会多看一眼，挠痒痒一般的东西，只有女孩儿这么娇气。 江湛听着话，仍旧没抬头看他一眼。 程禹知道江湛这回不会轻易放过武龙：“地下室里关着，人已经废了，留着口气。” 程禹只觉眉心一跳。 江湛半抬眼，很机械地重复了一遍：“把人找到。” 江湛从来都是那种淡淡开口说去把人杀了的人，他对什么都不在意。 江湛仍旧在椅子上坐着等。 打了麻药也睡不着吗？ 江湛握了握她的手，不敢用劲，“睡一会儿。” 江湛伸手去擦她的泪，一滴一滴的却越来越多。 最后一点奢望，她决定留给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