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一百一十） 这比在课堂上做课程作业的汇报更让人紧张，虽然她知道台下不会有人刁难她。 尤其在她说出多谢黄老师指点的时候，黄教授笑着问她是不是还在念书。 众人恍然这不过又是一个女人靠男人的故事，知道的明白是哥哥护着妹妹，不知道的感慨这女孩儿手腕高明。 偏临月还跟了一句“希望以后有机会多向您讨教”。 但显然张明全仗着自己是江湛找来的人，自觉这些人读书读傻了，他才是真正有本事的那个。 但是什么让他们坐在一起开会呢？ 然真正的投资者一言不发，听这些人争论半天没有结果也不阻止。临月看他神色平稳，猜不透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自然也不出头当和事佬。 程禹看时候差不多，得了江湛的指示，终于开口。 下面的人逐渐安静下来，如果不是临月和程禹很熟，大概会以为他是这个领域专业人士，临场发挥都能如此完美。 在他一番发言之后，田力首先沉不住气。 张明全要比田力稳一些：“知道江家财力雄厚，愿意投钱研发新药，我们当然也愿意看到好成果，但江总知不知道正式一种药的全部周期是多久，这期间我们全部干等着吗？” 黄教授看不下去这些人的做派，清了清嗓子。 张明全他们这帮人怵江湛，可对着这些文绉绉的教授就没什么惧怕的了，果然田力拍桌子指着黄教授的脸道：“不吃药难道等着人病死？你们这些教授除了开会讲些好听的，真研究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再出来讲话！” 黄教授和陈工斯斯文文的，根本比不过张明全那帮人的气势，临月眼看着两边剑拔弩张，再看一眼江湛。他也静静看着，并不急着发言。 江湛挑眉，反问她：“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话出口又立刻反应过来不对：“这样太慢了，而且容易团队不齐心对不对？”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江湛轻轻笑了出来：“书读多了不是？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无私奉献。” “你和黄教授和陈工私下已经谈过了对不对？” 江湛摸了摸她的头，说了句：“还不算太笨。” “各位，有意见先暂停一下。” 会议室只有江湛一个人的声音，但临月觉得下面的人各自心怀鬼胎，或许也还有像她一样还没十分搞清楚状况的。 接下来整个公司的任务是研究新药，主要是麻醉和止痛类药物，而面对的客户也不再是市场上的散户和各种药店，转向医院。 “如果没有问题，就请黄教授来讲讲整个研发周期的计划。” 临月凭借曾经那点儿生物化学知识努力跟上，听黄教授讲到这种药一旦研制成功，会给现在医院进口外国药物这一块减轻多少负担的时候，她心里十分震惊。 她带着疑问，没敢在这时候问出来。 “一年太长，半年。”江湛还在压缩时间。 “我们知道江总您的实力，但就算是半年，我们也不能坐等这些所谓的研究成果。如果真的能成，未来的市场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何苦只守着医院？” 临月后悔自己还是懂得太少。 醍醐灌顶。 “江总的意思我明白，我能做的绝不含糊，止痛和麻醉类药物不好搞，如果想垄断，半年的时间实在很紧，而且具体的方案还有待商量。” “半年时间，我只看结果。你从前的业务暂停，我找人接手。” “要走上正轨，自然是比你专业的人。”江湛已经不耐烦。 接下来是陈工开始提要求，实验室和工厂建在哪里，要多少人，什么设备，以及需要哪些文件和资质。 这个下午结束，临月才知道自己太愚蠢，原来江湛这段时间都在忙这些事情，竟是一点没透露给她。 这个问题她早该得出答案。 一行人心里自然有许多疑问，巴不得多留江湛一些时间，可江湛偏偏拒绝了众人晚上聚餐的邀约，带着江临月先一步离开了公司。 “这男人是谁？咱们江总的男朋友？”女人总是爱八卦。 “你觉不觉得他俩有点像？” “不是，我刚刚进去的时候，两人正低头说话呢，这么看当然不像，但你不知道他们当时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如果不是一家人也肯定认识很久。” “就算现在不是，以后肯定是。要不说江总年纪轻轻管理一家公司呢，肯定是身后有人撑腰。就是不知道这大老板什么来头，刚刚我去给办公室换水，张总被压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再喜欢也小心点吧，没看人家什么来头啊！” “哎对对对，好了别说了，张总他们过来了，不知道我们又有什么新任务了……” 程禹知道这俩人经常吵架，但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还把他也给搅合进来了。 “她很聪明，你做事不用刻意瞒着她，放些纰漏给她知道，正好也磨一下她身上那点儿正气。” “就算瞒不住也得拖过这半年。” 江湛没想和他解释太多，江临月在意的可不是这药怎么赚钱，而是这药究竟从哪儿来。 “张明全手上的业务线你筛一筛，没什么问题的就交给她。这人玩下叁滥的路数，钱谈不拢也不用客气。千万别把人给我带坏了。” 可有时候他也不明白，这明明是两条路上的人，为什么非得纠缠在一起，还是那样的关系，也不知道是什么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