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久抬脚就要跟上，却忽然被人叫住：“哎，还没给钱哪！” “那管子，你还没给钱哪！”老头又说了一遍。 “哦……” “你不是来买管子的？” “你真要买？” 于是当铭久一路追着三轮车大步奔跑时，卷在提包里的编织管便随着他的脚步，颠起来又落下去，与包里其他物品擦碰出有节奏的轻响。 椰青摊前果然无人光顾，多数顾客都聚在烟火气更足的摊位上。 “我就说吧，这个季节哪有人买椰青？” “哎，”她又说，“不如你改卖炸串吧？只要好吃，无论哪个季节都会火。” “哎，借你衣服穿那男的，长得帅吗？” 无奈之下，黑女孩只好跳下车：“我去买点儿吃的，你想吃啥？” 黑女孩走后，铭久终于等到了独自接近冬融的机会。 “您好……”他迟疑着开了口。 大概是没想到会有顾客吧，铭久想。 铭久注意到，尽管冬融今天没扎马尾辫，长长的刘海依然盖在额前，但白天留下的伤痕并未被完全遮掩。 铭久忽然不知所措起来。 “嗯？” “哦哦……是要买……” “呃……一个……不，两个吧。” “要。” 沉甸甸的椰青捧在手里，朝开口里望去，可见几乎透明的椰汁上摇曳着光影，铭久将吸管插入，轻轻吸了一口，然后又吸了一大口，果然—— 冬融又坐回原位，似乎又回到了刚才的思绪当中。 干脆单刀直入，从她挨打的那件事说起吧——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捧起第二个椰青。 还没等他把开场白说完整，一直低着头的冬融忽然开口道： “嗯？” “我说你不是单纯来买椰青的。从今天中午开始，你就一直跟着我。” “你为什么跟着我？”冬融问。 铭久答不上来。冬融出人意料的反应打乱了他准备好的开场白。 他正吞吞吐吐着，却忽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手里的椰青差点儿掉到地上。 推他的是那个和冬融搭伴的黑女孩。此时她一手拎着两个冒着热气的塑料袋，一手指着铭久的鼻子。尽管铭久比她高出将近两个脑袋，她却没有丝毫畏惧。 “不是个屁！”黑女孩打断了铭久的话。 “你咋知道？”黑女孩问。 “感觉个屁！你还感觉老齐是个好男人呢！” “觉得啥？” “我只是觉得，她很可怜。” “因为被好多人打……” “我当时就在街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