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久及时插话道：“什么事儿啊？” “百货大楼那事儿，你不知道？一下撞死三个人，你居然不知道？” “这么大事儿你们俩居然不知道，”司机的表情由难以置信转为鄙夷，“去年，大概是五六月份吧，有天晚上，就在百货大楼那个路口，四十多岁一个女的，无证驾驶，把油门当刹车，冲了一百多米，一直冲到百货大楼里。楼里的人正购物呢，结果飞来横祸，三死十一伤。你说这女司机多缺德？太他妈缺德了！” “哪止三个？伤者里还有重伤致残的。” “谁说不是呢！我在网上看死者家属录的视频，有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有的是还在吃奶的小孩儿没了妈妈……唉，看着就揪心！” 说到这里，成杰瞟了司机一眼。 “啊？怎、怎么死的？” 看来成杰的劝诱计划落空了啊，铭久暗想，不过，犯下那样罪行的女司机，就算早早死去也不稀奇。说不定就是那些死伤者家属的咒怨，让她赔上了性命呢。 成杰见缝插针，问道： “至少。” “什么意思？” “那倒没有。她那样的毕竟是极少数。要是一天遇上二十个那样的，我得命多大才能活到现在啊？” “那当然。不都跟你说了嘛，有时候我真不想干了，谁愿意天天跟这帮二逼打交道？不过为了儿子，我还得继续干啊。” “就是。” “我才不生闷气，我从来不惯着他们！急眼了我就骂他们两句，或者别他们一下。那帮二逼，一吓唬就老实了。” 都说旁观者清，坐在后排的铭久，此时明显察觉到成杰急于诱使司机施加咒怨，以至于步步紧逼，几乎露出马脚。 “确实，吓唬他们一下只能让我自己解气，他们该什么样还什么样。” “所以，什么时候刮一次、撞一次，或者让交警狠狠收拾一次，他们可能才会真正长记性。” “您就没想过，让他们翻车、或者追尾，被撞死或者轧死？”成杰还不死心。 好半天，成杰再没说话。 与此同时，路面解除拥堵，车流又畅通起来。 “把孩子看住了啊！”司机朝老太太大吼道。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是对不起那孩子，对不起他爸他妈！” “老人带孩子，实在不让人放心。我儿子小时候，我都没敢交给老人，都是我们两口子亲自照看……” “看来您很在意小孩的成长啊。” 铭久并不擅长与人类聊天，他觉得搭上一句半句就可以了，司机却意犹未尽。 “哦，已经是中学生啦……” “哦，那……学习怎么样？” “那很不错啊。”铭久勉强延续着对话。 “老实点儿好。” 铭久正不知如何往下接，成杰忽然插话：“有人欺负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