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庆看白玉安低垂的脸色确似疲倦,那眼底暗影微深,又看外头这夜深,确实不便再留。 见阿桃应着,他这才走了。 阿桃赶忙就去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将盆子放在凳上,就蹲下身去将白玉安的脚放在怀里,一点点的卷着裤腿。 阿桃手上的动作一顿,侧头看向白玉安道:“公子怎么忽然说这样的话?” 阿桃又默默回过头去拧了帕子给白玉安擦着腿上的血迹:“公子是因为顾依依么。” 又吐了句:“也不全是。” 白玉安言语淡淡:“就是累了。” 但她知道公子从小读书,老爷全部心血也都在公子身上,若是说不当官就不当官了,那之前的读的书受的苦,不就是白做了么。 眼前的伤口又微微裂开,阿桃小心擦着药,忽然问道:“今日沈首辅脖子上的伤,真的是不小心划到的么?” 阿桃摇摇头:“奴婢觉得沈首辅这样的人,不会这样不小心吧。” 阿桃将水盆端到白玉安的面前:“公子洗洗手吧。” 盆中的水还是热的,热意从指尖染到全身,身子稍暖,擦了手就往床榻上走。 “身上的衣裳也换了,明日奴婢好拿去洗了。” 阿桃看着白玉安的倦的不行的模样,叹口气坐在了床边上:“好歹也将身上的衣裳换了。” 换做往常,白玉安是睡不着的。 阿桃看白玉安这般,瞧着也的确是累了,且明日还要上值,早些睡也好,这才没有再劝了。 去文渊阁 上值时撑着头,翻着手中的书页半天,一个字也未看进去。 温长清停下来:“整理些书卷去藏书阁分类好。” 温长清有些意外的笑了下:“也好。” 路上温长清看白玉安眼底有青色,一直垂着眼帘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问道:“玉安,你近来怎么了?” 他说着又关切道:“听说你现在是圣上的棋待召,可是在圣上那里出了什么事?” 白玉安看着脚下的路,摇摇头低声道:“圣上的性子虽顽劣难以应付,但忍忍还能过去,” 温长清听罢顿了下,随即忙问道:“难道玉安最近还遇着其他麻烦事了?” 温长清便道:“你我是同一年进来的,且关系要好。” “你要是什么事都闷在心里,除了让自己更烦心外,说不定也解决不了麻烦。” “只是温兄不必担心我,我已知道该怎么解决的。”